“在山下与人打架了才是。”年长的宫女拂了拂袖,了然道, “我去给世子爷找一件新衣裳,你就别再进去了。”
“啊?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你不是觉着他凶么?还敢进去?”
偏殿内,宫女将新衣裳放在桌上, 隔着一扇屏风,她规规矩矩地垂着眸子,只听见耳畔流过水声。
不愿意显露出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她不喊他世子爷,只道:“爷,衣裳放在桌上了。”
里边的人应了一声。
她又问:“是不是叫太监们来添些热水?”
“不用。”李释冷着声音吩咐道,“你出去。”
“陈公子说伺候不好,要罚我们的呢。”
屏风后边的李释似是愣了一会儿,刻意软了三分语气:“没有别的,是我不喜欢旁的人在,不会给他告状的。”
“那婢子就在外边候着。”
这话落地,又听闻门扇轻响,人走了。
李释再等了一会儿,稍弯了腰,热水漫过头顶,淹进口鼻,才教那血腥气稍稍消散了些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恨分明叫他别再管这件事了,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跨马射箭,直奔长安,还杀了几个人?
这是不是皇家的宿命他不知道,但是这宿命让他有些恶心。
再待了一会儿,将头发丝儿都洗干净了,李释才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