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不依不饶:“你把这话说一遍。”
陈恨无奈,只好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奴待在宫里,哪里也不去,谁找也不理,绝不在外边闲逛,准时回家。”
听他将话说了一遍,李砚才略放下心来,揉了揉他的脑袋,直望进他的眼里:“话已出口了,你若再食言,可就是欺君了,要罚的。”
这时马车停了,吴端在外边请移驾。
李砚先下了马车,帮陈恨掀开厚重的帘子,才叫他下来了。
今日天气正好,新雪初融。
军营在三清山东边的平地上驻扎,趁着天气好,正操练着。
身处军营之中,陈恨忽然就想明白了。方才李砚跟他说话,留了半分。他要吴端带兵,是为了三月春猎做准备,恐怕也是为了削藩做准备。
怕是要见血了。
只是他到底要怎么办,陈恨尚且猜不出。
李砚一看他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声道:“不许再想了,没你的事儿,你掺和不上。你若是闲得很,明日还让你回养居殿伺候守夜。”
得,又生气了。
陈恨收敛了心思,听见前边的靶场里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叫好声。
大约是谁射箭射得好,引得众人喝彩。
十来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裳,腰带箭囊,单手拎着一把檀木大弓。
大冬日里,他的额上却全是热汗。少年抬手用衣袖抹去面上汗水,与旁人不同,他兴致缺缺地从靶场里退出来。
他看向陈恨这个方向时,脚步明显顿了顿。再抹了两下眼睛,看清楚了人之后,便快步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