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呆子,我看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尚晨见他眼下青黑,忍不住轻轻的叹口气,语气中是不忍和心疼,“周知如果心里面没装着你,他至于把那条纱帕留了两年不肯扔吗?”
吴三里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说:“兴许是看那帕子耐用。”
“噗……”尚晨小声笑出来,他欠身从伙计手里面顺了两颗殷红的樱桃,递了一颗给吴三里,另一颗塞到自己嘴里面。
樱桃表皮光滑漂亮,拿在指尖小巧而冰凉。尚晨嚼了两口之后直皱眉头:“真酸呐。”转身就走了。
这事儿本来是他牵起来,可是眼下的发展却完全由不得他了。
吴三里捏着樱桃也不吃,就那么看着。他现在算是体会到整颗心都被人家攥在手里面的感觉。
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窗外的知了从清晨开始就聒噪起来了。周知从母亲的房门前退出来,转身看见了坐在大厅前的父亲。
“你来。”父亲朝他招招手说。
“过几日就要考试了,东西都准备充足了没有?”周父气度不凡,威严而庄重的坐在厅前的八仙椅上,背后就是周家列祖列宗的灵牌。
周家原也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惜周知爷爷那辈挥霍无度,将祖先打拼下来的家财散尽。到周父乃至周知这一辈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了,单留了天子脚下这一套院子供一家人不至于流落街头。
虽然家族没落了,但祖辈留下来的那点礼数和规矩还在。周父俨然一副君子做派。
周知低低的俯了身,小心应答道:“齐全了。”
“嗯。”周父瞥他一眼,又拿手捋捋胡子道:“听说你最近和那清辉茶楼的慕容公子交好?”
“偶尔探讨几句诗词罢了。”周知愣了愣,他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于是更加小心谨慎。
“风月场上的人还是少些接触,过几天就要科考了,你得静下心来好好准备。”周父的语气严肃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茶馆里成天都装着些什么人。我听鄢先生说,他那茶馆是不是还有个不男不女的唱戏的优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