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快唱完了,一楼隐隐的传过来一些看戏女子细细的涕泣声,金玲玲拍了拍肚子,终于把筷子给放下了,“饱了!”
尚晨微笑着点点头,往台上看去。
中央站着的那红衣亮的有些刺眼,舞袖翻飞之间尚晨居然不知道从哪儿的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把酒杯放下了,按了按胸口。
大约是酒喝多了吧,尚晨缓缓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转头时候看见金玲玲拿着店家送的月饼往嘴里面塞。
“不是吃饱了吗?怎么还吃?”尚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直久坐着实在是不舒服。
“还挺甜的,”金玲玲吮吮手指,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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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散人离场,听戏的都仿佛做了一场相似的大梦似的,他们在梦里欢笑,在梦里悲哀,最后不过梦醒人远,唱戏的却年复一年的讲述着一个相同的故事,流着相同的泪。
尚晨牵着金玲玲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头上扎的羊角辫儿捆了红绳,鲜艳的在黑暗里面跳跃,明明灭灭。
“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跪倒在尘埃。鉴证神明作兄弟,英台却是女裙钗……”金玲玲挣脱开了尚晨的手,自己走在前面捏着兰花指,吊着嗓子咿咿呀呀的模仿台上的戏子唱着词儿。
虽然歌词模模糊糊不太全,但调几乎差不多,学的像模像样的。别看她小小一个丫头,但回过头来时候往尚晨望的那一瞥可真有台上花旦的模样。
可惜稚嫩的嗓音唱着深沉的情感,说不出的违和。
尚晨在背后慢慢的走着,伸出手来给她鼓了两下掌,“好!”
金玲玲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似的,朝尚晨灿烂的笑起来,露出她缺了的牙,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只剩下一些没有卖完东西的小摊子还支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叫卖着,倒是显得冷清。
河面上恢复了原先的黝黑,没有光照到的地方依旧一日不停的哗哗的流水,尚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问了句:“小九觉得今天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