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计划周全,想好了该怎么离开,以后怎么待她和她的家人好。
想好了一切,独自唱着自欺欺人的独角戏。
说到这里时,白谕再也抑制不住,露出痛苦之态,脸色都在发白,说话也变得缓慢:“……我和她说好了,再等两天,就两天,我能准备好一切,带她离开。”
可是白谕忘记了,他是爱上叶湄了,但叶湄和痛恨所有人一样痛恨着他。
“那天早上,她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时间地点,让我去接她。”
白谕说几个字就停一下,仿佛心脏和舌尖都有着重压,被什么阻碍着,不愿意再回忆叙说这一切。
“我刚到地方,看到有很多人围在一座大楼附近……”
叶湄特地叫他过去,当着他的面,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跳了下来。
鲜烈又决绝的恨意,明明白白的,宣泄在他眼前。
这简直是此后每夜的噩梦,就连被薛景山侵犯时也没那么痛苦。白谕当场崩溃,眼睁睁看着叶湄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摔到地上满地鲜血。
这场景就像刻在了他心底,成了一段录像带,反反复复的在他心里循环播放着,磨损每一寸心上的血肉,狠狠地折磨着他。
能在深渊中活下来的人,都有一个信念支撑,有的人向往光明,有的人是在骨子里深埋痛与恨。
叶南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知道,叶湄看着温柔可亲,实际上好强又倔强,她能忍那么久,全因挂念着弟弟妹妹和母亲,在白谕的保证下,她知道他们不会有事,于是干脆利落地离开。
两人对坐,久久无言,没有人说话。
直到手机微微一震,叶南期才回过神,发现是沈度的短信。他超过十分钟没有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