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不过我知道我也早晚的事。”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旁边挪,路过江沉,江沉忽然冲他招了下手,垂眸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以千梧的角度,只能看见江沉疲倦低垂的眼睫,却看不见他口型。
彭彭片刻后起身点了点头,挪到旁边的格子躺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高耸的穹顶。
“你说了什么?”千梧走过去坐下。
江沉低声道:“让他低调点罢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吉牌。”
争抢中,陆续有人冲上了楼梯,后面的人也终于放弃伪装,所有人你推我搡地往上跑。四周忽然空旷下来,和他们一起没动的就只有那些破碎的肢骸。那些只有一半身子的说不上生命的东西,还在努力地往楼梯口爬。
“确定不拿了?”千梧问。
江沉想了想,“其实我没有完全想通,上面的画似乎有些规律,但却不尽然。”
千梧闻言挑眉,“不都是我的画?哪有什么规律。”
“有的。”江沉轻声道:“上面是你全部售出展出的画,包括那些原定要对外的作品。比如英格兰被撕毁的那些,原定也是要展出的。”
千梧怔了怔,“还真是……等等,那幅熊应该不算。”
“对。”江沉声音低哑,“所以我又有些拿不准。如果说是这条规律,熊违背了,此外还少了两幅。”
千梧惊讶问,“少什么?”
江沉停顿片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刚在心里算,你全部公开作品应该是八十二幅,上面八十一,多了一幅不该有的熊,少了两幅画。一幅是《诸神黄昏》,还有一幅该是两年前被你烧掉的那幅肖像。”
千梧愣了好一会。
两年多前,一位军火商求他为夫人作画。在他出名后,豪门贵族这种请求数不胜数,他通常都不会接受。但那人邀请他去山庄喝下午茶,向他展示自己的艺术藏品,确实是个有艺术审美的商人。他的夫人温情脉脉,裹着披肩出来为他们斟茶时,千梧有一个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昔日江夫人的影子。
就是那一个恍神,千梧松动了。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千梧在山庄住了一整个月,用心替他们完成了一幅双人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