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醒过来!”江沉慌乱的声音响起,他一遍遍呼喊道:“千梧,千梧,清醒点,千梧!你醒醒!”
千梧睁眼,跃入眼帘的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被人紧紧攥住,鲜血顺着刀刃和手掌的连接处流淌,密集地滴滴答答掉在地上。
千梧心里一抖,他正左手拿着匕首,朝自己放在地上的右手斩去,而江沉跪在他面前,一手扳住他持刀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攥住了锋利的刀锋。
拨浪鼓被丢在一旁,江沉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神志不清的人已经醒来,他却仍然不敢松力。
攥在千梧手上的那股力大得可怕,不难想象刚才是一场怎样顽强的拉锯。
千梧猛地卸下力气,“你……!”
江沉在那一瞬直接手刀劈在他手腕上,迫使他松开了匕首,攥着刀锋的那只手向后用力将匕首远远抛开,手心上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江沉一把将千梧死死抱在怀里。
“拨浪鼓你好像听不见,我差点拦不住你。”他的声音打着颤,“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们很多年不曾拥抱。
记忆中,上一次江沉抖成这样,是元帅和夫人出事的那天。
千梧在他怀里愣了许久才逐渐反应过来,他缓缓松开撑在地上原本要被自己斩断的右手,轻轻抚上江沉的后背。
“江沉。”千梧轻声道:“你受伤了。”
江沉没有吭声,他抱了他许久,才似是从巨大的恐惧中稍微挣脱出来,缓缓松开手。
指挥官先生力竭地瘫坐在地,喃喃道:“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就再也不能画画了。”
千梧猛然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臂,“回去找钟离冶。”
“我手没事,看着吓人,全都是皮肉伤。”江沉摆摆手,随手抽出军刀将衣服袖子切下一条,把手随意地缠上。鲜血再次洇过布料,千梧皱眉正要拉他回去,江沉却又说,“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