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船板的那只手掌心下,按着那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昨天趴桌上睡觉醒来时江沉在写的东西。当时江沉随手丢在一旁,他好奇给捡回来了,然后发现江沉竟然在画画。
指挥官先生和他一起长大,但显然没有受到任何艺术熏陶,比小学生还不如的线条手法,画了一个巨丑无比趴在桌子上的一坨怪物。千梧刚才把每一条折痕展平,看了半天才意识到,那玩意竟然是自己。
不由得对“偏爱”这个字眼打上一个问号。
“话说,你后面那个东西,是一上船就有的吗?”彭彭忽然问。
千梧愣了愣,回头一看,手边有一个木匣。
他心里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拿过那个木匣抽开,里面有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鼓面绷得很紧,两个摇锤设计得很轻盈,轻轻旋转,摇锤便欢快地甩出砰砰砰击打着鼓面。
“第三个纪念品了。”江沉勾起唇角看着他,“收好吧,后面应该还会有用的。”
钟离冶忽然问,“你们说炼狱子会杀炼狱午吗?”
“应该不会。”屈樱道:“炼狱子不舍得杀弟弟。”
“可他最后不是说,他从前不愿做恶魔,从今以后愿意了么。”彭彭叹口气,“我听他的意思是要处置炼狱午的。”
江沉却摇头,“不会杀,他不是说,要带回去好好管教吗。”
千梧没加入对话,他把玩着那个小孩的玩具,余光里是江沉的军靴。
脚踏军靴的指挥官先生在说出好好管教这四个字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彭彭嘟囔着伤口又开始疼了,钟离冶帮他查看有没有发炎。三个人注意力转移,江沉终于得以喘息,低声对千梧道:“真觉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