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渐渐地觉得浑身都僵了。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别西卜夸赞江沉眼睛的声音,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周身寒毛一根根颤栗起来,寒冷刺骨又无比躁动。
黑眸轻轻低垂,将情绪藏在背后。越是这种时候,那双眼眸反而越显得宁静温柔。
“你下来吧。”千梧忽然柔声对头顶的小鬼说道。
别西卜一愣,“咦?你不背我了吗?”
“我累了。”千梧哄着他,“你自己走一会好不好。”
“行吧。”别西卜跳下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面去,“做做运动,胃口更好。”
千梧没吭声,江沉侧目注视着他,只见那双黑眸深邃冷峭,衬着殷红的唇,如同冰雪落在一片玫瑰花瓣上。
江沉忽然感到风衣对襟被掀开,一只纤细微凉的手伸了进来,抚摸着他的腰向后摸索。
那只手最终贴在他后腰之上。
柔软而纤细的画家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抚摸着他的腰。
锃布料掩盖下,一丝微弱的刀锋出鞘的声音。
别在腰间的那把军刀被千梧抽走了。
千梧走在别西卜的背后,他垂眸淡笑,仿佛只是寻常在走路。
然而那只纤细的手臂紧绷着,他在别西卜背后缓缓举起了冰冷的刀刃。
挥刀而下的一瞬,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力气很大,但攥着他的动作却很温柔,用指腹施力,生怕骨头硌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