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厉又躺回去。
他中午刚过到的家,这一折腾,原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三点。这一次醒来之后他已经毫无睡意,想着病房里还有个人,便连翻身都不敢,就是不愿意惊动他。
可惜梁厉的小算盘这次没灵——也许是呼吸的频率,又也许是詹之行耳聪目明甚于常人,总之还是由詹之行先开了口:“怎么不睡?”
梁厉起先嘴硬:“睡多了。你怎么不睡?”
“睡不踏实。”
“我吵着你了?”
“那倒没有。”
“哦,那你睡一下。明天礼拜一,还有你的课呢。”他想想又说,“我先向你请个假。”
“我今天下午已经和系里请假了,明天我也不去。”
“你……”梁厉有些窝火,“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詹之行那边传来些轻微的响动,好像是从陪护床上坐起来了:“你真的不睡了?”
“……干嘛?”
“不睡我们聊聊。”
头皮一麻,梁厉下意识地拒绝:“没什么好聊的。”
“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哭了一阵子。”
梁厉脑海中像是忽然炸开了一个烟花,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瞠目结舌地又一次望向了詹之行:“你……!”
胸口浮上一股浊气,梁厉忍无可忍地暴躁起来:“你他妈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