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本来眦昌这家伙挺可恶的,但看他经历过这么多狗血事迹,不变态好像也说不过去。问一个问题吧,你说他到底恨不恨玄礼?要是换了我,肯定会把恨意转嫁到玄礼头上,毕竟是因为护着他才失手杀了生父的。”
江晏道:“不恨。”
宋彩:“……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但想了想,江晏又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妖的感情比人更直白,一旦分清了爱与恨,便会一根筋地执着下去。眦昌从来不恨玄礼,到了也恨不起来。就像他母亲周小姐,执着地认为自己爱的是蟒,结果冒出一个讹鬼,她便宁愿死,也不肯朝前迈一步。”
宋彩想,是这样不假。
江晏于是偏过视线,专注于掌心的一小簇跳跃的妖火上,轻声道:“我也是这样的人。”
这么一句话,差点把宋彩的心弦给撩拨断了。他发疯似地往大胆了想:你这样的人,这样的情,这样的劲头,可别对着别人使啊!
好在影像中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子,叫他把思绪稍稍转移,避免了更深层次的胡思乱想。
那男子像是个人族来的,除了长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而眦昌自然也没干什么正经事——玩够了女人玩男人,左手右手齐齐抓,前后的学问都不拉下。
“这什么人哪!”宋彩感慨,方才的惋叹全TM化成了泡影。
江晏也使了小法术,学着宋彩的操作给两人的身上涂了马赛克,只是比宋彩涂得更厚,小方块中除了模糊的晃动什么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次玩的是男人,眦昌稍显激动,忙活的时候话也说得多了些。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恶行,说周家庄没了以后他还特意折返过一趟,因为那里死了很多人,怨气太重,为了平复怨气,他把大雨之后泡在水里的尸骨全捞了起来,晾在高地,经年累月地曝晒,直到骨头脆得像芝麻糖,一踩就碎了。
不仅是周家庄的村民,他还把那片土地翻了个遍,把所有埋在土里的尸骨都翻了出来。那包括他母亲救助过的讨便宜没下线的人,包括心安理得躲在周家庄里避祸的窝囊废,也包括被邪祟吓得落荒而逃的赶尸队遗留下来的“货品”。
他问男子知不知道赶尸队碰上了什么邪祟,男子惊骇到只会摇头,他便说,是一只讹鬼。讹鬼打算吸食鬼气,在大泽境内拦住了赶尸队,他那瞎好心的母亲正巧跑去帮人收尸,结果被讹鬼盯上了。
讹鬼生性贪婪,从来除了吸食别无他想,可恨,那只却偏是个离经叛道的。烂肺黑心生出了妄念,等到修为成熟,又把周府打探得一清二楚后,该死的讹鬼化成了他父亲的模样,骗走了他母亲。
眦昌忙活了好久,宋彩和江晏便不得已看了好久,眼睛和心灵都深受荼毒,结果跟圣母有关的信息半点没得到,别提多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