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月不通人性,兀自灿亮着,月光倾泻下来,好似能扫净天地之间全数的晦暗。季琢养伤的十日,无一日有这样的明月,但他被沈已墨丢弃在悬崖那日,却较今日更要亮上一些。
仵作验完尸,叹息一声,便令李伯等人将尸身抬走了。
“阿姊她······”阿文抹了把眼泪,欲言又止,声音暗哑得仿若当真要哑了一般。
仵作面露不忍,犹豫良久,方道:“你阿姊死于下/体撕裂······”
阿文闻言,登时泪流满面,一把抓住季琢的手,哀求道:“这位公子,你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季琢垂下眼去,盯住阿文,道:“这翠玉山我已搜遍了,并未有恶徒踪迹,还有一个时辰天便要亮了,我们且去集市罢。”
阿文连连颔首,急切地道:“走罢。”
季琢随阿文下了山,去了集市,许是还未到时辰,又许是因这集市此前失踪了十数人的缘故,整个集市只三三两两地摆着几个小摊。
季琢让阿文将这履凉城中最为美貌的男女聚在这集市,自己则隐匿了身形。
可惜,从东方发白到夕阳坠下,沈已墨都未现身。
季琢唤来阿文,指了指一旁的一间客栈,轻声道:“你与其余十二人去那客栈住着,一人一间房,房资由我来出。”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大锭银子交予阿文。
阿文依言带着那十二人去了客栈,要了十三间房间,用过吃食后,便各自回房去了。
季琢亦要了一间房,推门而入,坐在桌案前,屏气凝神。
他在进履凉城前,曾在履凉城城门处施了法术,进得履凉城后,在沿途与那翠玉山上亦施了法术,若是沈已墨从他施法之处经过,他便能感知到,然而,到目前为止,并无丁点沈已墨的踪迹。
季琢在履凉城待了五日,尚未寻到沈已墨,反是他师父雾谷/道人失踪的消息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