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奇道:“你为何认定她是鬼?”
少年被沈已墨这一问怔住了,略略顿了顿,反问道:“瞧她那模样不是鬼,难不成还是人么?”
沈已墨抚摸着装有纸人饮过的金坛雀舌的铁制茶壶,眯眼笑道:“她许是个纸妖,因制作她之人极喜爱她,天长日久,死物便生了精魂,由纸成妖。”
话音堪堪落地,少年骤然觉得疼痛欲裂,他死死地按住太阳穴以及前额,这疼痛不减分毫,不过须臾,他便难以站立,身子直直地向着沈已墨倒了过去。
沈已墨伸手扶住了他,温言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少年无力细想沈已墨问他姓名的原由,只阖着眼,气若游丝地道:“我唤作许初然。”
最后一个音节隐没在少年口舌之间,若不是沈已墨听力极佳,怕是要以为这个少年唤作许初了。
沈已墨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许初然,朝勉强站立着的小二哥道:“他昏死过去了,我送他回房歇息去罢,劳烦小二哥带路。”
小二哥尚且后怕着,闻言,吸了口气,颤声道:“请随我来。”
季琢瞧着沈已墨的背影,心口的热意迅速褪了去,随后,他淡淡地扫了眼余下的五人道:“这纸人今日应当不会再来,散了罢。”
一中年人盯住了季琢,惊惧交加地道:“莫不是因纸人的缘故,那少年才昏死过去的罢?”
此言掷地有声,余下四人皆浑身瑟瑟,怕如同少年一般昏死过去,甚至丢了性命。
“那纸人并未作甚么。”季琢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若是害怕,不如天一亮便离去罢。”
说罢,季琢懒得理会五人,上楼歇息去了。
次日,沈已墨与季琢用过早膳,便出了门去。
这客栈方圆十里之内共计有三家祭品铺子,又有五家棺材铺子亦兼卖祭品。
沈、季俩人所住的客栈距离最近的祭品铺子并不算太远,但因现下街上人流如织,俩人走得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