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的尽头,便是城南的陈大夫的住处了,这陈大夫还年轻,医术不见得多高明,求诊之人也是寥寥,但他现下别无办法,只能试上一试。
他心中满是期望,伸手拍了拍怀中的孩童,柔声道:“阿宝,你快些醒醒,爹爹快到大夫的住处了。”
孩童嘤咛一声,却未能清醒过来。
他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然而不过走出了十余步,脚下却打了滑,他为护着孩童,整个人跌进了荒草堆中,背脊更是磕到了一块粗粝的大石上,一时间,疼得仿若整根脊椎断成了数截。
他一时爬起不来,伸手将孩童上下检查了一番,见其身上无丁点伤处才松了口气。
好容易站起身来,他眼角的余光突地瞥见一物,离得有些远,看不真切,远远地看去,是个人的模样。
他没有空闲看个清楚,复又踏上田埂,朝着陈大夫的住处快步走去。
只他走出不过十步,却听得一人道:“这便是吴大夫么?”
另有一人应道:“死得可怜,不知是被谁咬死的。”
成云闻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挪不开步,下一刻,说话的俩人已到了他的跟前。
来人正是沈已墨与季琢。
成云浑身发起抖来,沈已墨以为成云是惧怕自己,安抚地拍了下他脏得不成样子的肩膀道:“你快些去寻大夫罢。”
成云却是抱着孩童快步走到那尸体跟前,蹲下身去,那尸体手上抓着一角衣袂,他从尸体中抢出来,细细看了。
死的确实是吴大夫,而将其咬死的却是他的堂兄成风。
三年前,他同成风去黎州经商,小有收获之后,在流云客栈打尖,想要住上一夜再返家,未料想这一住便丢了性命。
昨日,俩人得了人皮后,便各自返家,成风就住在城南。
方才,他听闻沈已墨道吴大夫是被咬死的,便怀疑是成风所为,而手中的衣料,令他更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