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快雪恍恍惚惚,难以置信,一时不慎,又从马上掉了下去。这一次他却是半天也爬不起来,心中仿佛破了个洞,一身力气都从那个洞里流逝了。
松月真下了马,吃力地将他扶起来。江快雪望着他那张与阿真有些肖似的面容,难怪这人有些像阿真年轻的时候,原来他们两个是亲兄弟!
是他来得晚了!江快雪唏嘘难过,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看着松月真:“那松大人你喜欢钓鱼吗?”
阿真是喜欢钓鱼的,闲暇时便开车带他到乡间垂钓。
“钓鱼?”松月真少年时忙着寒窗苦读,从政后忙于政务,哪有什么时间钓鱼?
他不明白为何江快雪一直问些奇怪的话,摇了摇头:“我既然不喜欢吃鱼,想来也不喜欢钓鱼。”
江快雪别无可想,眼前这位松大人虽然也怕老鼠,可一不喜欢吃鱼二不喜欢垂钓,更何况他的名字都是冒名顶替,想来是自己妄想了,他的确不是阿真啊!
江快雪沮丧失落,一边骑一边摔,两人骑了三个时辰,午时都快过了,才终于到了一处驿站。阿福和长孙泓早等着了,见江快雪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模样,阿福跳起来,嚷道:“大人!是谁欺负你了!”
边说边恨恨瞪着松月真。
长孙泓见江快雪只穿着里衣,也是一脸古怪。尤其是江快雪走路的姿势:膝盖向外撇着,大腿根不能碰到一起,十分怪异。长孙泓的眼睛在松月真与江快雪之间扫来扫去,难以置信。
江快雪坐着,按住阿福的肩膀:“别嚷嚷。去问驿丞买身粗布衣裳来。”又从怀里抽出折叠整齐的外袍:“这件衣服收进箱笼内。”
松月真在江快雪身边坐下,吩咐人上饭菜。
阿福买了衣服,给江快雪换上,四人吃了午饭。江快雪大腿根处的嫩肉叫马背磨得红肿充血,下午是断然不能再骑马了,他便与阿福一起乘车,松月真坐在马背上,贴在马车窗边慢慢地缀着,不时跟江快雪聊聊天。
江快雪到底是活过六十多年的人,看过的书也多,身边又有阿真这样一位良师益友,眼界心胸非寻常人可比,聊起天来令人如沐春风。松月真也是博闻强识之人,不知不觉便和江快雪聊得多了,待反应过来,竟也疑惑他居然与江快雪如此投缘。
天黑时分四人终于到了驿站,江快雪草草吃了饭,让阿福向驿丞要了药,洗了澡抹上,躺在床上便睡了。
如此一连十来天,他都是上午跟着松月真学习骑马,下午坐马车,到了驿站便草草吃饭上床休息,骑术进步不小,同时腰围也清减许多,人已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越往燕云州,天气便越冷。京城明明已是丽花春漫,进入燕云州,却是寒风里夹着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