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他倒也不怎么怕眼前这位赵阁老,他都活了六十多的人了,压根不怵这么一个才四五十岁的人,真要算年纪,赵阁老还是个孩子呢。
“不知赵大人找下官何事?”
“赵大人?下官?”赵阁老闻言,眯起眼睛:“连老师都不叫了?”
江快雪这才弄明白,这位赵阁老应该是他的座师。
老头子喜欢看书,他也跟着看了不少书,对历史也有些了解。以前学子们进京参加会试,主持会试的主考官就是这一届学子们的座师,师生关系一种天然的同盟,考生及第之后,只要致仕,就必定会被划分到座师的阵营。想要不站队,谁都不得罪?不可能的,最后只会两边都得罪。不承认这种师生关系?那就是背叛师门,不会再有任何一个阵营接纳他。
所以在古代的官场上,学生与座师的关系是最紧密的,也是最牢不可破的。
江快雪连忙行礼:“老师,是学生糊涂了。”
赵阁老哼了一声:“我看你不是糊涂了,是中邪了!今日卯时为何在闹市急趋?你是怕徐祖盛抓不着老夫的把柄吗?”
徐祖盛又是哪位?不管是哪位,听赵阁老的口吻,一定是他的政敌没跑了。既然是政敌,那地位应当与赵阁老相当,也该是六部尚书、内阁学士之一。
赵阁老沉着脸,显然还在气头上:“这两日陛下龙体抱恙,暂休两日朝会,你就闯下这等祸事来。明日早朝上,徐祖盛少不得要参你一本。”
江快雪低着头不说话。
“明日陛下问你话,你可得想好了该如何应答。眼下京中局势紧张,你也该谨言慎行才是。”
江快雪连忙低头:“学生知道了。”
“下去吧。”
赵阁老挥挥手,江快雪小步后退,出了文渊阁。赵阁老的责备,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人上了年纪,许多事都看开了,被比自己小一辈的人骂一顿,虽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可又没别人听见。江快雪便无所谓,回到六科廊,进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他在桌前坐下,拿起案前札牍翻开,结果发现这里的字他压根没多少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