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轮到岗的年轻人们面面相觑,而聚居地的老人们听出了这位干部的言下之意:“怎么,趁情况不严重,让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人先上?”
“包括之前就有重病,已经不治的。”老四家的干部很坦然。
“说什么呢?!联合政府把我们当弃子,你还敢在这里玩这套?”压力本来就大到让人暴躁,一听这话,郁金差点炸开。
“这不是强制的。”老四家的干部没理他。“自愿站出来的人,我以老四家的名义担保——这个风波过去,我们愿意承担你们亲人的一切医疗费用。当然,如果没人站出来,我们就按郁大哥的路数走。我是个商人,没兴趣给你们宣传什么道德和大义。上一批守卫马上要回来休息了,我们这栋楼,还需要至少五十人,有谁愿意做这个交易吗?”
“谁愿意送死。”郁金咬牙,“行了,你赶紧——”
一个老人迈出了颤巍巍的步子。
“我替我儿子去。”他平静地说,“虽然我儿子不在这……你这法子,会推广到别的藏匿点吧?”
“当然。”
“老爷子,你——”
“我肚子里的瘤子长得快拳头大了,本来就没几个月活头。小郁,你急啥,反正都要死人。我们这种老家伙死了还有多挣些好处,这不也挺好的?”
郁金脸色黑如锅底:“可这和……”
“和联合政府没差别?你这就钻牛角尖了。听好,我自己选择牺牲,和别人硬逼我牺牲,完全两码事。”老人挥挥手,“别小看人啊,我年轻那时候,和你干的可是一行。把武器拿来,给我瞧瞧。”
一个人站了出来,很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半小时后,这支奇奇怪怪的队伍便凑了个齐整。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有畸形到吓人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几个面色惨白的青少年。他们有着不少共同点——命不久矣,体能尚可,连留言都类似。
“照顾好我的家人。”他们登记好身份,然后留下亲人的名字和相片。
郁金一言不发。几分钟后,他将镇压武器一背,站到了轮班队伍之中。老四家的干部隔着面罩,朝他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