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自己脱。”束钧边剥边嘟囔,“不清醒挺好的,早睡早完事。完了我好和周一对骂。”
祝延辰嗯了一声,看得出刚才睡得挺死,现在还没清醒。他抬起头,冲束钧笑了笑。
那不是个多么晃人的笑,看得出祝元帅很久没笑过了,半清醒时笑得也略带僵硬。但见一个笑容确实地出现在祝延辰脸上,束钧吓得差点丢掉手里的外套。
可能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祝延辰下一秒就收了笑容。他咕哝着道了声谢,爬上床躺好,连鞋子都没忘摆整齐。
……和自己队里那群家伙比起来,祝元帅非但不娇贵,反倒相当好照顾。束钧平时挺习惯照顾人,一时间有点感慨。只是被那个笑容一惊,感慨早就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祝延辰到底没给他上手铐。这会儿没了手铐也方便,束钧干脆冲了个澡,把净化机边打哆嗦的周一拎起来,坐到房间另一头。
本来想着训练周一,结果时间空出来,他反而没了训它的心情。祝延辰那个笑总在他脑子里打转——笑得挺好看,但重点不是这个。
束钧的直觉又开始在神经上跳舞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祝元帅……阿烟显然不是个没事礼貌一笑的人,就算他们俩有几个年头的交情。要说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认识阿烟更久的肯定海了去了。然而无论是看资料片宣传、听队里那些祝元帅崇拜者的讨论、还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人跟涂了满脸胶水又风干似的,平素只有一个脸色。
那是个放松的笑,就像他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友人。
祝延辰在元帅的位置上坐了挺久,指挥的战役也不计其数。他不可能天真到凭借几年文字聊天就如此交心……阿烟瞒住自己的,真的只有“真相”和“死期”么?
束钧越想脑子越乱,他烦得哼哼几声。决定出门转上几分钟,透口气。
好在他现在能控制一点点蚀质,束钧从周一身上挖了一小块儿,拧成绳,把门从里侧挂上。以防万一,他又在门外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出去啊?你朋友呢?”潘叔还坐在柜台前,悠然自得地听着收音机。
“房里歇着,我买点吃的,几分钟就回来。”束钧打了个招呼。虽然这里看着安全,他还是不想把祝延辰一个人扔在这里太久。
“哎哟,我刚帮另一间买了点烙饼,买多了点,你要不?”潘叔没有错过这个推销的机会,“老张那烙饼可是一绝,我见最后一批,就都买啦。这东西不贵,给一成跑腿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