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钧垂头看向祝延辰,那人被防毒面具盖住了脸,他看不清护目镜后那双眼。
祝延辰说过,再来第二次,自己很可能会死。那祝延辰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只是想杀了他,这些做法未免太过画蛇添足。
……等等,他明明跪在地面,为什么祝延辰正仰视着他?
束钧这才发现自己脚下沸腾的蚀沼。不知何时,液柱把他举到空中,正顺四肢缠绕他的身体。全身痛得钻心,他想大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抱歉。”祝延辰第二次道歉,声音像隔了云雾。
更多液柱缠绕上来,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面前一切越发遥远。束钧艰难地喘息,他无力再挣扎,只能接受那些疼痛,用最后的气力撑住眼皮。
祝延辰摘下防毒面罩。一片月光从窗户投进,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这里的蚀质浓度肯定爆表了,束钧模糊地想道,这人自己要寻死吗?
祝延辰朝他伸出手,嘴里说着什么,束钧听不清。身体崩毁的痛裹挟全身,他闭紧双眼,恨不得就这样晕死拉倒。
【你不会输。】
朦胧的意识里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不像祝延辰的,他不记得它,却又感到无比怀念。被刺激了一下,束钧努力掀起眼皮。祝延辰还站在那里,伸着手,面孔毫无遮拦。
而且表情很是悲伤。
那悲伤还怪不熟练的,关于这堆破事,他还欠自己一万个解释呢……
等等,这回头疼归头疼,他没忘掉听到的事情。束钧精神一震,连带疼痛也麻了些。说到底,他不是没被蚀沼吞过,一回生二回熟。他得保持清醒,就算死也要抱着情报死——
但蚀沼似乎没有吞掉他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束钧从空中摔下。准确地说,他更像被蚀沼用液柱验了个货,随后不满甩飞的。这回轮到祝延辰当垫子,被砸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