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容丹桐所说,这么怕是发生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两人走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容丹桐便像寻到了准确方位一样,御剑而起,如离弦之箭射出。
陆长泽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不久便在单调无味黄沙中,看到了唯一一处不同的景色。
冷铁似的石碑矗立在风沙中,久经岁月洗刷,携刻无数时光的刻痕后,依旧讫立不倒。
容丹桐眸光微颤,立刻加快速度。周遭景物如倒映的回忆一般飞速闪过,最后落在石碑之下时,身为金丹修士的容丹桐,甚至忍不住喘了好几口粗气。
石碑和当初所见并无差别,容丹桐顾不得休息,围着石碑绕了好几圈,试图寻找其中的不同寻常。
笙莲曾在这里无数次用断刃划开自己的手臂小腿,身上的伤痕总是一道连着一道。鲜血浇灌石碑,少年单薄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手心一天冷过一天,就为了两人在天魔荒尸的逼迫下多活那么几天。
容丹桐甚至产生过一种很荒唐的想法,他觉得,总有一日这块讫立于天地间的石碑也要被染成血色。
可是再次回首时,容丹桐却连粗糙的石壁缝里都找不到一丝红色。
容丹桐愣了半响,随后冲进了风沙之中。
干燥的风将青袍拂起,陆长泽缓步而来,抬头望着石碑上的字体,神色间带了几分恍惚。
这里并无容丹桐所说的怪物,更没有那位疯癫神秘的景明帝君,于陆长泽来说,最为古怪特殊的便是这一块石碑。
有什么强烈的东西藏在此处,多年之后,引起了他的共鸣。
陆长泽伸出了手,手心贴在坚韧粗砺的石壁上,一种陌生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天地都换了一副模样。
风沙遮蔽天地,狂风的怒吼同某种魔物的嘶吼揉捏在一处,几乎要吵破耳膜。
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无力,身体沉重,身上还黏黏糊糊沾着什么东西。他顾不了周围繁杂的一切,只听到一滴滴水渍落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身体的热度也在缓缓流逝,他冷的几乎克制不住的发抖。
陆长泽这一世顺风顺水,几乎从未这么狼狈无力过,便是他孩童时期最无力的时刻,也不过是举不起祖父扔给他的那把三尺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