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沉默了会,似乎是在琢磨他突然不对劲的原因。他并不擅长编理由,只是说,“和你没有关系。”
“那我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会来看我?”
“既然下了那么大的雪,你不好好呆着,为什么非在那天来?”
为什么。
那天,是他舅舅下葬的日子。
手术最终还是失败了,舅舅在三个月后断了药,他困在江家,甚至没能回去见上舅舅最后一面。那天,他瞒着江家回去给舅舅送行。雪忽然下了起来,和飘洒的纸钱融在一起,他只出现了一会,就被舅妈赶了出去。
茫茫白雪中,他无处可去,最终拿着身上的零钱,上了一辆直达B市的黑巴士。
他并不想回江家,但他知道最后总要回去的。
在回去之前,他想去见见他。
才几个月,他已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原来,比起他不爱他,见不到他这样的事实还要让他难过。
他不要什么自尊,也不再求什么回应,他只想见他一面。
雪越下越大,道路结了厚厚的冰,通行越发艰难,黑巴士未抵达目的地便停了车,让所有乘客抖下了车。
江晟跟着人群一路往前,沿路站台上黑压压挤满了人群,公车迟迟不来,他沿着公车路线继续往前走,起初很冷,渐渐也不觉得冷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
雪片在昏沉暮色中翻滚,一会看见,一会看不见。
终于,他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门铃坏了,他用剩下的所有力气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