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回神,道:“醒来后,我见这铃铛好看,便带上了。”
良图皱眉,他记得殿下出发前,似乎未带什么有铃铛的物什,难道是他记错了?
良图勉强信了郁陶所言,佐以小菜,喂郁陶喝了大半碗粥,又吃了两块糕点。
再喂时,郁陶别开了头,“我吃饱了。”
良图心知,主子才醒来,吃不了多少,便不再劝,端着吃食下去。
不多时,他又折身回了来。
“殿下,可要沐浴?”良图问后,等着郁陶的回答。
郁陶轻轻点头,“嗯。”
见他答应,良图忙上前扶他去沐浴。扶着郁陶,靠在他身边的身子瘦弱,隔着衣衫,似乎都能感受到骨头硌人的感觉。
良图不由心酸,之前主子身子不说有多么强健,但却不似现在这般,身上没二两肉,仿若风一吹就倒。
泡在浴桶内,水流缓缓抚过身体,郁陶阖上眼眸,与楚尧沐浴的场景,却蓦然出现在脑海。
白皙的肌肤,薄薄的肌肉,还有……
郁陶摇了摇头,想将那画面赶出去。
一道担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主子,可有哪里不适?”
郁陶睁眼,道:“良图,本殿下已经醒了,你就不要总是操心担忧了。”
良图:“主子,奴才……”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许太医也说了,只需好生养着,便会康复。”郁陶戳了戳他脸颊,道,“小良图都瘦了,本殿下该心疼了。”
“主子……”良图红了眼眶,小声道:“主子病重,奴才也心疼。”
郁陶没听清,“什么?”
良图却不说了,专心替他擦身子。
出了浴桶,拭去身上水珠,郁陶换上衣衫。忽然,他一顿,目光停在了小腿上。
他记得,上一次他到含凉殿来之时,便有看到这么一块印记,怎的现在还在?
不待他问出口,良图便注意到他目光,看着那一处许久也未消下的类似疤痕的地方,良图道:“前不久,便忽然出现了这痕迹,奴才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您,可不想这痕迹到现在也未消散。”
白净的肌肤上,一块暗沉的颜色,格外显眼,良图道:“等会药童送药来时,请他替您瞧一瞧,看是否有法子消了。”
郁陶无所谓,二哥常年征战,身上多处留着疤痕,他不过是这一处莫名多了痕迹,不碍事。
“不必麻烦了。”郁陶说着,套上了衣衫,绕过屏风,到了殿外。
夏日炎热,含凉殿内没有冰,空气中处处透着闷热,良图额角出了汗。许是一病伤了身,郁陶却不觉着热。
郁陶道:“良图,你也去洗一洗罢。”
良图出了不少汗,浑身粘腻,不做纠结,便去了。
拿了把折扇,郁陶躺在摇椅上,时不时摇一摇扇子。
手里握着铃铛,举在眼前,郁陶看着它,不时轻轻晃一下。顿时,叮当声响起。
悦耳铃铛声入耳,自醒来后便沉重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似乎那喜欢捏他耳朵、捏他尾巴、挠他下巴、摸他毛的人,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