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管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他都不会在逃避。
几年前,就在宗衍从床底下翻出那个宗奶奶藏起来的铁盒子时,他内心未尝没有过疑问。
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宗奶奶并没有刻意隐藏宗衍的这个身份,她甚至还去当地负责的地方登记过宗衍的身份,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来找过宗衍。
在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宗衍也曾经撑着头幻想过,会不会忽然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手挽着手从天而降,一脸担忧地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把你遗弃。
后来越来越久,习惯了一个人,便也明白,可能大人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遗弃不遗弃,他们的放弃都是有理由的。宗衍也就不再抱着期待,反正他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惯了,如果再来一个忽然出现的父母,再共处一个屋檐下可能还会浑身难受。
结果等到宗衍进入神秘界之后,又遇到了好几位邪神,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说他就是阿撒托斯的意识流。本来宗衍本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学生准则的第一条:绝对不要相信邪神的话,一直都把这件事情当耳旁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在,等到他真的拿到了幻梦境的权柄之后,宗衍还是不免得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深刻怀疑。
他觉得他搞不好还真是阿撒托斯的意识流,就是不知道宇宙之主到底是怎么操作的,难不成阿撒托斯只分裂出他这一道有出息的意识流,还让他拿到了幻梦境的控制权不成?
他半点也没意识到,其实他最出息的地方应该是勾搭到了那位门之主。
但不管如此,宗衍从来不是一个临危后退的人。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真正的身份也挺好奇的。
要是有能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途径,并且这条路也不是说必死无疑,宗衍还是愿意保持一个好心情去迎接的。
再说了......
守夜人忽然低下头去,将自己脖子上的银钥匙摘下来,一圈一圈缠绕在右手手腕上,让中央的钥匙能够通过手腕的侧面滑入自己手掌心内。
喜欢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情绪。
它仿佛能够给予宗衍无限的勇气,让他一往无前,奔赴万物,回到恋人的身边。
守夜人撑起黑伞,忽然从高高的塔楼上跃下。
阴影顺从着他的指挥,仿佛恶灵一般拥簇着他,尖端生成无数可怖的尖刺,却又在将要触及到守夜人鞋底的时候骤然化为平坦的台面,托举着让他在没有落脚之地的半空也如履平地。
“呼呼呼 ”
狂烈的风从四周吹过,伞尖点在墙面,拉出一串串闪耀的火花。
头戴礼帽的雾都贵族如同恶灵一般在这座充斥着阴影的城市里穿行,踩过无数森然林立的建筑。
告死鸟展开漆黑翅翼跟随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发出喑哑可怖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