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头微微朝窗口偏了偏,但他没有勇气看一眼,更没有勇气首先踏入这间病房。
半天没动静,张一味啧一声,率先进入,绿毛这才像启动开关,匆忙跟进去。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只大白鸟,输液的吊瓶缓慢滴着药液,这间病房像是一幅静止画面,只有大白鸟微弱的呼吸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这场面乍一看十分怪异,余关一直维持着鹳鸟原型,昏迷中无法化人,却躺在人的病床上。
张一味捂着嘴,用着他以为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怎么觉得……”
狄斫看向他,他快速偷瞄一眼绿毛:“应该去看兽医才对吧。”
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绿毛已经扑过去抱住了鸟形的余关,嗷一嗓子出来,给俩人都吓一跳。
“哥啊!你都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弟弟我没用!我就是个弟弟!”
张一味一个健步冲上前捂住绿毛的嘴:“护士说了,不允许喧闹,说不定你哥就被你一嗓子嚎没了。小点声,听见没有。”
绿毛慌忙点头,盯着余关,和他说着一些话,试图唤醒他。说着话,忽然悲从中来,成年多年的公鸟当着两人的面抹起了眼泪。
狄斫看他有些可怜,出声安慰:“你受伤轻,才醒得这么快,你哥他需要时间恢复,耐心点,一定会醒的。”
绿毛拿手背一擦,带着鼻音:“我和他说话,没一点回应,我怕他真醒不来了。”
站在一边的张一味觉得有些难办,虽然这两只鸟妖平时毛刺刺的,但心地不坏。他难得出言相劝:“这说明你根本就没说到他想听的话,这是你哥不想搭理你呢。你没事就来这里陪他,多找点话题,说不准蒙到了他想听的呢。”
绿毛眼里闪着泪花,抬头看张一味:“真的吗?可我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
张一味挠挠头:“随便说点什么都行,说说你们小时候,你们家里人,或者你哥喜欢的姑娘。”
见绿毛还一头雾水,张一味索性站到病床边,给他打个样:“你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