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惊奇地向着蛇尾巴伸手,隔了一段距离,黑蛇敏锐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向也行看来,吐出蛇信。冷血动物的眼睛和人的太不一样了,如同玻璃制品一般看不出感情。
“忘了说,尾巴不能摸,只有我可以。”老鬼补充道。
也行手往上抬了抬,在蛇身上轻轻摸了一下,这回黑蛇没什么反应,懒懒地趴了回去。
干燥阴凉的麟甲坚硬无比,但又可以感觉到麟甲之下将它们连接起来的皮肉,刚柔并济,是一种很奇异的触感。
新鲜感让也行兴奋起来,他露出笑容看向师父,却见狄斫没什么表情。也行很快收敛了这一点情绪,和师父站在了同一阵列里。
莫名其妙跑来的陌生人,一定要有防备之心,嗯,就是这样。
狄斫语气莫名:“不好吗,分担了你的危机,现在你不是有了喘息的机会吗?”
“你在开玩笑?”老鬼表情古怪起来,“显然我们这些人中,你小徒弟最方便下手,杀了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也行听懂了,他怒目而视,龇着小米牙表达自己的愤怒。除了愤怒,还有点觉得他说得很对的羞耻。
“所以才有我来保护他。”狄斫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这些事情他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那时会选择带也行离开,是因为还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到绝境,他不会和重九硬碰。
但现在形势急转,秦霄蜀的魂在重九手里,他必须直面他,所有的危险不可避免。
老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嘁。我才发现,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
眼泪?已经掉过了。
狄斫早已做好准备,但目前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奇怪:“看样子重九还没有对任何人下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老鬼看向狄斫:“你见过刀还没有磨好,就开始杀羊的吗?”
他们于重九而言,就像是放养在山坡上的羊,等待羊的命运只有挨宰。而持刀者所要做的,就是确认那些羊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利落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