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转身看向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和尚站在门口,不甚赞同地看着他。
“施主,那枚佛骨舍利不是你应得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他穿着一身石青色僧衣,颈上挂着一串佛珠,斜挎的布袋就是唯一的行李,一副寒酸至极的模样。
他仔细看了看司阙,忽地露出一脸恍然:“你是新任十殿阎罗座下阳使。我以为会是我那旧友徒弟接任,没想到竟然换了个人。”
司阙上下打量他,旧友的徒弟接任?说的是狄斫?
司阙问道:“敢问大师是?”
“贫僧法号,”那老和尚微微一笑,“渡恶。”
列车到达峡市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也行这个时间点困得不行,先前醒来吃了点东西,看师父睡得沉没有吵醒他,自己拿符纸折着玩,折完飞机折小青蛙,不亦乐乎,到快下车的时候反而又困了,睡得像小猪。
狄斫小睡了一会儿,恰好在下车之前醒来,搂着也行看着窗户的方向。秦霄蜀现在安分坐着,他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但身体僵直紧绷着,无法放松下来。
只要给他下达“睁开眼,看着我”的指令,他就会照着做。
但狄斫感到有些无力,他不想那么做。
列车缓缓到站,狄斫抱着熟睡的也行,让秦霄蜀拿着行李。
乘车抵达小区门口,下车后还有一段距离要走,手里那五十来斤的“小猪”坠得手臂酸痛发麻。狄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霄蜀,心中想到,反正他也不会累,带着点没道理的负气,把也行塞到他怀里。
也行像是一只树袋熊,遇到可以攀附的树干就抱了上去,即便在熟睡中,也双手牢牢搂着秦霄蜀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明明知晓秦霄蜀不是故意不做出任何回应,狄斫还是对现状不满,要是当时遇到威胁,直接杀掉那些人就好了……他有些无法控制地这样想。
太傻了,他和秦霄蜀两个人都是。
狄斫往前走的脚步停下,身后跟随的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秦霄蜀单手提着行李,臂弯托着也行,另一只手空在那里,狄斫注视片刻,牵了上去。
回到家中,狄斫轻轻拍了拍他那小徒弟:“也行,洗洗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