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伤口愈合的……不管什么,只要治伤口的,都给我拿一个。”秦霄蜀挂了电话,手足无措地看着趴在床上的狄斫。
薄毯只盖住了下半截,大片背脊露在外面,血液似乎停止从那个伤口渗出,红白对比鲜明。秦霄蜀不敢碰触,此时的狄斫像一件悬在丝上的瓷器,轻微的震动都会令它跌得粉身碎骨。
没过多久,床上的人轻微动了动,秦霄蜀浑身绷紧了,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稳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怎么在这儿?”狄斫声音里带了点鼻音,那双细长的眉毛蹙了蹙,视线在秦霄蜀脸上停顿几秒,重新闭上了眼。
“你差点淹死在浴缸里。”秦霄蜀的声音平淡,甚至有些冷淡,天知道他尽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做到这地步。
狄斫闭着眼静静趴了几分钟,坐起身穿上睡袍。
黑色的丝绸睡袍是秦霄蜀放在那个房间里的,心底也没有想过狄斫真的会穿。乍然见着睡袍上身,格外的好看。
睡袍下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黑白分明。秦霄蜀看着坐在床沿边的那个人,不自觉喉头滚动。
“那条蛇的唾液有腐蚀性,与术法相斥。我这几日尽量避免因为施术让伤口恶化,但为了救也行,不得不出手。”狄斫的声音很轻,他说完,秦霄蜀才意识到那是在对他解释。
秦霄蜀眉头皱起,无奈道:“你……偶尔也可以,向别人求助的。”
狄斫没有接话,转而问道:“你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叫秦霄蜀呢?”
秦霄蜀微愣,说道:“木先生说,发现我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只写了名字的笔记本。”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还有家人。”狄斫低垂着头,露出一截后颈,昏暗的房间里似乎浮着一层浅浅的荧光。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将后领慢慢翻折整齐,然后顺着领口滑落下来。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动作软绵绵的。
秦霄蜀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回他的问题上来:“想这种问题有用吗?”
“是没用才不想,还是真的不想呢?”
他看起来柔软温顺,像是能握在手心里一般纤细。平日的表情与眼神太过凌厉,导致那副好皮囊大多时候不能久视,而现在可以肆意打量,却让人心怀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