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点头:“困。但是我得看着你。”
“看着我?我是犯人?”狄斫发觉也行出乎意料地粘人,他和师弟就不这样,打小他们俩人就独,谁也不爱粘着。
“你不是犯人,但是你会成为犯人的。”也行一脸一本正经,“今天新闻里说了,随便抛弃小孩也是犯罪。”
狄斫解释:“我没有抛弃你。”
“抛没抛弃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也行嚷嚷着从电视里学来的那一套。
“小朋友,少看电视多读书。”狄斫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快睡觉,小孩子不睡小心长不高。”
“我可高了,我和其他小朋友天天比,和我一样大的没我高,比我大两岁的也没有我高!”
也行跪坐的腿立起来,手高举过头顶,像一只面对威胁虚张声势扩大自己体型的小动物。狄斫正觉得他有些滑稽,却听他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要涂药?”
狄斫沉默半晌:“你帮我?”
“诶。”也行下了床,穿上师父为他买的天蓝色拖鞋,在师父的指挥下啪嗒啪嗒跑到柜子前,翻找出一个小玻璃瓶来。
狄斫脱掉上衣,黑色的上衣被巨蛇掉落的唾液腐蚀掉了一小块,并不起眼,穿在身上不注意看发现不了。
但那滴唾液渗透到了皮肤上,很快就烧开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肉。伤口如同那个**一样不值一提,但烧灼的疼痛感格外强烈,一些不明液体正在往外渗落。腐蚀到了真皮之下,渗出的液体掺杂了血液,比血液稍稠,不能顺畅滑下。
也行安排狄斫坐在床沿,自己站在狄斫身后。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他下手,狄斫忍不住问道:“涂好了吗?”
也行满脸纠结地从侧面探出脸来,他不敢下手:“你身上好多疤,感觉好疼。”
这不废话么。狄斫偶尔也能体会一点师父为什么有时候暴躁,他在也行这岁数也没少做啼笑皆非的事。狄斫多了点耐心,半是哄半是威胁:“那都是些旧伤,没事,你涂药吧。再不涂药,我就被活活疼死了。”
“那不行!”也行满脸惊吓,颤抖的小手在背后像啄木鸟急促点头。
这要换做板爷坐在这里,准得得一句“没出息”。但狄斫不是板爷,他只会微笑安抚一句,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