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刚生过女儿,睡不着很兴奋,想跟裴廷清说一会话,谁知没过多久裴廷清就睡过去了,裴姝怡躺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借着床头的灯光凝视着裴廷清,近距离更加发现裴廷清的眉宇灰白,透着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记得生产时裴廷清并没有遵守承诺陪伴在她身边,大概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了,裴姝怡虽然感到很委屈,但也被喜悦和幸福感充斥掉了,而此刻再看着裴廷清累成这样,无论多忙还过来照顾她这个产妇,裴姝怡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疼痛和感动。
静谧的房间里,裴廷清的一条手臂搂在裴姝怡的腰上,裴姝怡安静地盯了裴廷清很长时间,贴过去亲了一下裴廷清的唇,没过多久她也睡着了。
而裴廷清听到清浅的呼吸声,他这才睁开眼睛,本来之前只是装睡,让裴姝怡也睡的,但他不是神,实在支撑不住了,在这一个小时里睡了半个小时,醒过来后闭着眼睛,直到此刻确认裴姝怡睡着了,裴廷清才轻轻地掀开被子下床。
裴廷清走去内室,把带来的笔电打开,霍惠媛的葬礼上要请很多宾客,国内外的人加起来多不胜数,而裴廷清需要联系他们,一一发邮件过去,霍惠媛和裴宗佑还有些其他的朋友,裴廷清不知道,只好问方管家或是其他人。
其实若是裴家有女主人的话,这些琐碎的事也不用裴廷清亲自做,但关键是他从未把宁怜梦当成妻子、自家人,而裴姝怡一方面不了解裴家财阀的人脉关系,而且裴姝怡刚生产过,他自然不能劳累裴姝怡,更何况他还要瞒着霍惠媛离世的消息。
像裴廷清这样掌控着庞大的裴家财阀,太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持家理财,但即便裴姝怡始终不能跨进裴家的大门,不可能被允许帮他处理裴家财阀内部的事务,他却还是不后悔自己爱的女人是裴姝怡。
哪怕他选择其他任何的名媛闺秀来做裴家长夫人,他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整天这么累,但他宁愿一个人担起所有的一切,他依然不会再娶其他女人,他心中的妻子只有裴姝怡。
这样忙碌下来便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凌晨三点多时,医护人员那边打来电话说言潇的呼吸越来越不规则,期间有短暂的呼吸停止现象,此刻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裴廷清接着电话的同时,已经大步往门外走去,为了避免吵醒裴姝怡,他的动作尽量很轻,从外面关上门后,裴廷清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着冲向手术室。
再回到病房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裴廷清站在门前,手放在门锁上,他低着头眼睛里一片通红,最后裴廷清收回手,转身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裴廷清弯下脊背,用手臂抱住脑袋,修长雪白的手指一点点抓紧墨色的头发,过了一会眼中淌出的湿热液体把他的袖口浸湿了,长廊惨白的灯光下,裴廷清的肩膀震动着,却没有发出哭声。
早上快八点时裴廷清才打开门进去病房,裴姝怡醒来后没有看到他,此刻见他手中带着早餐,裴姝怡就没有说什么,两人一起吃着时,裴姝怡问裴廷清等会她可不可以去看言潇。
裴廷清闻言胸腔剧烈地一震,过了几秒钟才缓过来,他的手掌抚上裴姝怡的脸,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裴廷清的喉咙里冒着火,用沙哑到极致的嗓音对裴姝怡说:“等明天吧。你现在刚可以下床,不能活动太久,先休息。反正迟早都会看到孩子,言潇是我们的女儿,你还怕被别人抱走了不成?”
“可是…………”裴姝怡蹙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裴廷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裴廷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就走去内室接电话了。
这让裴姝怡心里很不舒服,她总觉得裴廷清有很多事瞒着她,就连接个电话也不当着她的面,足以说明她和裴廷清之间直到现在都不能坦诚相待,更何况裴廷清还有宁怜梦那个妻子,不知道宁怜梦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裴廷清背着她究竟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