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惠媛本来六神无主的,看到开门的是裴姝怡后,她愣了一下,左右望过一圈,自己并没有走错门,霍惠媛的脸色顿时变冷了,“你为什么在廷清的房间?”
“我吃坏了东西肚子痛,就过来找大哥,毕竟他是医生。只是没想到大哥不在,正要出去时,大伯母你就敲门了。”裴姝怡被吓得面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看上去也很虚弱,确实像被肚子痛折磨的。
裴姝怡试图转移话题,“大伯母怎么突然来了?”
霍惠媛往里面看一眼,没有见到裴廷清,也想不到裴廷清会跳窗,再加上她刚刚打伤了裴宗佑,现在感到后怕,哪还有心思去琢磨细节?
霍惠媛摇摇头,冷静了不少,“没事,廷清不在的话,我叫私人医生过来吧。”
方管家听到动静,早就跑去了霍惠媛的卧室,其他佣人被霍惠媛这样一闹,也全都惊醒了,灯光亮起来,寂静的深夜一时间很是热闹。
裴姝怡看到霍惠媛脖子上的掐痕,她明白过来什么,连忙跑到房间里穿好衣服,再出来后让那些佣人都去休息,而且裴姝怡估摸着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裴宗佑怕是不会再留这些佣人了。
不久后医生就赶了过来,而在此期间霍惠媛始终待在裴姝怡的卧室,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这十几年都忍过来了,眼看着裴廷清能独当一面,她却是按捺不住性子,不仅对赵兰蓉下手,而且刚刚还打伤了裴宗佑,过几天裴廷清去了南非,裴宗佑就算弄死她,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怎么办?
若是她和裴廷清没有走到这一地步,恐怕裴廷清早就站出来维护她了吧?
她越来越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应该算计裴廷清。
霍惠媛坐在沙发上,这种世界之大,却无所依靠的感觉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惘,霍惠媛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
裴姝怡倒了一杯冰水,走过来递给霍惠媛,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霍惠媛却没有接稳,玻璃杯子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霍惠媛被惊到,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猛然转身抱住裴姝怡,她崩溃地哭出声,“救救我姝怡。”
裴姝怡很同情霍惠媛,立即反抱住霍惠媛,手拍在霍惠媛的背上安抚着,“大伯母不要怕,方管家已经打电话给大哥了,他快回来了。你放心,大哥会护着大伯母的。”
这一刻裴姝怡变成了霍惠媛唯一的依靠,霍惠媛对裴姝怡有再多的怨恨也都消散了,闻言霍惠媛摇摇头,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泣不成声地说:“廷清不会帮我的,他还在生我的气”
裴姝怡不擅长安慰人,看到霍惠媛哭成这个样子,头发散乱神智都有些不正常了,她觉得霍惠媛受着裴宗佑这么多年的折磨,没有疯已经是万幸了。
在这样复杂的关系下,各有各有的立场和对错,谁都不是善良的那个,裴姝怡也不知道自己该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是恨裴宗佑,还是怜悯霍惠媛?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沉默地抱紧霍惠媛,自己也掉了泪。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裴廷清在这时推开裴姝怡的门走进来。
“大哥。”裴姝怡抹掉眼泪,放开霍惠媛,起身站到一边。
裴廷清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扶住霍惠媛颤抖的肩膀,低沉地安抚着霍惠媛的情绪,“医生看过了,裴宗佑没有多大的事。我刚刚跟他说你最近的压力再大,导致精神不太好,他让你去国外修养一段时间。”
对于霍惠媛多年的抚养之恩,他当然不会忘记,也一定会报答,出了事他还是会站在霍惠媛这边,刚刚他在裴宗佑面前竭力为霍惠媛开脱。
霍惠媛闻言一颤,过了一会她才点点头,“嗯。”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太压抑,心理上有些偏激了,也确实该调整修养一段时间,让浮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而且裴宗佑放她去国外,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她也该学着聪明一点。
裴宗佑被转去医院,裴廷清把霍惠媛送去客房休息,又让霍惠媛服下凝神安定的药物。
不出裴姝怡所料,裴廷清按照裴宗佑的吩咐,让方管家把佣人都解雇了,对那些人说得很清楚,若是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他们的命就没有了。
后半夜整个裴家又恢复寂静,裴廷清理所当然地留在了裴姝怡的房间,如今他几乎已经把裴姝怡当成自己的妻子了,觉得待在裴姝怡的房间很正常,睡觉必须要在一起。
而且他知道裴姝怡被吓到了,他要安抚裴姝怡的情绪,不让裴姝怡胡思乱想。
对于裴姝怡来说,这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也是在撞见霍惠媛和裴宗佑相杀,裴宗佑的可怕变态后,她坚定了不再留在裴家的念头。
只要裴廷清去了南非,她也会离开裴家。
大概是爱漫画的缘故,她本就趋于幻想,追求一切简单和美好的事物,不想面对人性丑陋的一面,和裴廷清相爱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最初以为裴家是个很好的栖身之地,大伯母温柔贤惠,大伯父爱妻子和儿子、重视家庭,大哥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但自从和大哥的由兄妹变成情人,到如今一切全都不一样了。
她不想生活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下,在这些城府太深的几人面前,她无法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脱离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