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露台上找到裴言峤,他正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椅上,修长的手指中捏着红酒杯子,仰起下巴看着头顶的天空。
寒冬的夜晚无星无月,而且又是零下几度,我不能理解他怎么有这份闲情逸致,几步走过去后,我的一只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这里冷,换个地方吧!”,手掌下的骨骼秀颀,年少的裴言峤很瘦削。
裴言峤抬眸望向我,那一时刻屋子里照过来的灯光洒入他深褐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平日里看不见的忧伤,仿佛是被抛弃的孩子,让我的心忽地泛起那种熟悉的痛,如刀绞。
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见裴言峤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自己也犯病似的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陪他坐在那里吹着冷风。
当然,外人看来两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坐在这里的画面必定很唯美生动,事实上我已经冻得麻木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下去感觉好受很多,抬眼望过去时对面的裴言峤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灯光和角度的缘故,不算远的距离内我看见他那双眼睛细长,很是招桃花,“言峤。”,我开口打破沉默,眼瞧着他掀动一下眼皮,我迟疑几秒还是问道:“那天你说我像一个人,像谁?”
“一个叛徒而已,不值一提。”裴言峤云淡风轻的语气,我却看到他的手指捏紧,眸色里一片复杂,停顿数秒他还是给我讲了无间岛,以及教官、厉绍崇和段叙初几个人。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些我都知道,比如教官是裴廷清,我更没有告诉他我是厉绍崇的亲生弟弟,这个身世秘密只有裴廷清和裴姝怡知道,对于裴言峤来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隐瞒。
那晚我才知道我跟段叙初很像,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对待裴言峤的方式,很像段叙初对待裴言峤。
从裴言峤的言语间我判断出裴言峤很珍惜他和段叙初之间的兄弟情义,他掏心掏肺地对待段叙初,结果是段叙初却背叛了整个组织,枪杀他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