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蔚惟一眼疾手快地扶住段叙初,这时才注意到段叙初面色苍白,额角滚出大颗汗珠子,她的心抽搐着,惊慌失措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段叙初稳住自己的身形,反而握紧蔚惟一的手指,十指相扣之下他唇畔勾起的笑意温柔迷人,“只要你还好好的,我就没事。”
危机关头说再多都是浪费时间、没有脑子,蔚惟一泪眼朦胧地点点头算是回应,手指更紧地反握住段叙初,“我们赶快走。”
蔚惟一说完,却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注意到不远处中枪的汤钧恒在这时起身,单膝跪在地上,趁着蔚墨桦跟段叙初的下属周旋之际,在背后对蔚墨桦开出去一枪。
蔚惟一的脚下猛地一顿,再也迈不出去,眼看着汤钧恒要对蔚墨桦痛下杀手,蔚惟一慌忙拽住段叙初,“阿初,墨桦不能死,他是我的亲生弟弟。”
或许蔚墨桦做的一些事确实过分,她可以恨蔚墨桦、不原谅蔚墨桦,甚至可以当没有蔚墨桦这个弟弟,但再怎么说她和蔚墨桦毕竟有那层血缘关系在,亲眼看到蔚墨桦的生命受到威胁,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此刻蔚唯一和段叙初处在黑暗中,段叙初又擅于隐藏,也因此对手很难在短时间内找过来,段叙初自身也需要休息,被蔚惟一拉住后他停下来,淡淡地望过去一眼,并没有在一群混杀的人中找到蔚墨桦。
他不以为然地说:“我保证自己的人不会刻意去杀他,但我无法控制其他的意外。”,想到庄名扬的死,段叙初的悲痛再一次充满胸腔,话语中透着蔚惟一陌生的狠戾和讥诮,“而且他本来就该死。”
蔚惟一闻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墨桦确实有过错,但也罪不至死吧?他是我的亲生弟弟、蔚家财阀的继承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身为长姐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所以惟惟,你在维护蔚墨桦吗?你是想让我现在回去,或者再牺牲一个我的兄弟去救他吗?”段叙初抽回自己的手,疲倦地靠在身后的一棵树上,满是失望而讽刺地说:“这是第二次蔚惟一,你大概忘记那时因为我对汤钧恒狠下杀手,你就怨恨于我,而此时此刻你又一次为了其他男人跟我争吵。”
蔚惟一知道段叙初的情绪不好,闻言抓住段叙初的手解释道:“阿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让你,或是你的下属舍命去救他,我只是希望至少你不要杀他”
“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段叙初自然知道蔚惟一要说什么,他冷漠无情地打断蔚惟一,“就算蔚墨桦是你的亲生弟弟,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容忍他太久了,他今天必须死。”
黑夜中蔚惟一看不到段叙初的表情,抬起头时撞入段叙初慑人的重瞳里,那里头嗜血,弥漫着浓重的杀气,这一时刻的男人让她感到心慌、害怕,“你”
“你觉得我不对吗蔚惟一?”段叙初压根不给蔚惟一说话的机会,平日里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人,此刻被满腔的仇恨和怒痛控制着,急需要一种发泄的方式,他斜靠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紧锁着蔚惟一,“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所谓的弟弟,囡囡怎么会直到现在都不能说话?”
“这些年他假冒厉绍崇暗中与我对抗,杀了我的太多手下不说,他还放火烧掉我们宝宝的婴儿房、我们海边的小木屋;那天他设计刺杀我,教官中枪长睡不醒;他把你带到无间岛上来,即便我不清楚这三天你究竟遇到多少可怕的事,但从厉绍崇因救你而险些丢掉一命,我就可以想象得出来。”
蔚惟一摇头,试图辩解着,“不是,你说的这些厉绍崇也有参与”
“厉绍崇?”段叙初冷声一笑,深不可测的眸中满是复杂之色,“就算是厉绍崇,但蔚墨桦他是同伙,他脱不了干系。他或许对你没有男女之情,然而当他要脱你衣服威胁我时,我身为你的男人,你有没有体会过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