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下来,江芷玥对朱静芸的怨恨越来越深,一直在找最佳的报复机会,终于这个机会到来了那时朱静芸还不是唐家家主,而是在唐家的公司里做珠宝设计师,跟同样立足于珠宝行业的池家是竞争对手。
某次两家同时被国外的公司选中,让他们各自拿出作品来,他们看中了谁的作品,就跟哪一家合作,所以在朱静芸拿着设计手稿赶去的途中,江芷玥和朱静柔让人绑架了朱静芸,抢了朱静芸的设计图纸,拿到外国合作商面前,称这作品出自池氏设计师之手。
结果可想而知,朱静芸的设计作品被选中,国外的那家公司跟池家达成了长期合作关系,江芷玥一箭双雕,虽然最后关头朱静芸被赶过去的唐俊兴救了,但江芷玥是这场局中最大的赢家。
乔凝思听完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池家和朱静芸竟然是这样的一段仇恨,难怪从一开始池渊就不是很喜欢她,因为她是朱静芸和别的男人的女儿,也难怪池北辙会对她隐瞒事实,原来真相竟然这么的不堪。
乔凝思的身子晃了一下,有点站不稳,陈母连忙扶住她,乔凝思低下头时,陈母只觉得一大颗滚烫的液体砸在了她的皮肤上,随后越来越多,她的手腕都湿了一大片,这让陈母心疼得厉害,“凝思”
乔凝思却一把将陈母用力推开,紧接着她转过身,出其不意地夺下步敬谦拿在手中的枪,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下一秒钟,乔凝思抬起手臂,颤抖着把枪口对准了江芷玥的脑门,慢慢地扣压下扳机。
几个人面色顿时大变,江芷玥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稍微的反抗就激怒了乔凝思,而步敬谦握住乔凝思的胳膊,面容严肃低沉道:“不能开枪思思。”
他可以杀江芷玥为朱静芸报仇,因为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坐牢,而如果朱静芸真的死了,他也趁此陪着朱静芸,但乔凝思还年轻,他不能让乔凝思的一辈子都毁了。
然而乔凝思像是没有听见步敬谦的劝说一样,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出一步,泪流满面地冲着步敬谦吼道:“我母亲错在哪里,江芷玥凭什么那样对待她江芷玥因为一时嫉妒害我母亲,我母亲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难道江芷玥不该死吗”
“你们都不要拦我,我今天必须杀了江芷玥,为我母亲报仇,就算她今天不死,以后我还是会让她为我母亲偿命。”在突如其来各种残忍真相的打击下,从昨晚朱静芸在手术台上时,乔凝思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此刻她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杀光所有伤害过她母亲的人,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她要让江芷玥血债血偿,手枪的扳机已经被乔凝思按压下去,她第一次触摸到手枪,双手都在不停地哆嗦着。
步敬谦生怕乔凝思伤了其他人,他无法找到最佳的机会夺过乔凝思手中的枪,而就在这时,乔凝思猛地闭上眼睛,手指中用了最大的力气,紧接着只听见“砰”一声枪响。
乔凝思因为被震伤了手腕,鲜血涌出来,她握不住手枪,枪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
随着最后重物落地的声响,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乔凝思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就处在一片黑暗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江芷玥惊恐的喊叫声,“阿辙”
乔凝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下一秒钟就对上池北辙望过来的那双温柔,却充满了血丝和痛楚的墨色眸子里,这像是一剂强心剂,让失魂落魄的乔凝思猛地回过神来,肩膀微微一震。
她条件反射般把视线下移,慢慢的,直到看见池北辙的一手按在心口上,大片的鲜血涌出来,很快浸染了男人雪白的指尖,有那么一刻,乔凝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刻是池北辙替江芷玥挡了子弹,此刻受伤的人是池北辙。
乔凝思震惊地往后退出一步,踉跄之下差点栽倒,随后乔凝思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乱得连池北辙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她伸手想要触摸池北辙。
然而江芷玥却一个耳光把乔凝思扇到一边,“滚别靠近我儿子一枪还不够,你准备再补一枪是吗”
江芷玥大声吼着,臂弯里抱着倒在地上的池北辙,江芷玥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一手覆在池北辙满是鲜血的手背上,江芷玥惊慌失措、泣不成声地喊着池北辙,“阿辙”
她错了,她不该叫池北辙回来的,如果早知道儿子会替她挡下这一枪,她就算被乔凝思杀了,她也不会叫池北辙来救她。
“江芷玥。”池北辙另一只手抓住江芷玥的胳膊,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胸口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的情况下,池北辙的面容渐渐苍白,声音虚弱,却是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对江芷玥说:“你不要伤害凝凝。”
江芷玥闻言一股怒火顿时冒了出来,但看到儿子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衣时,她的心口又是骤然一痛,抿紧的唇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乔凝思被陈母扶住身子后,她缓了一会,转头对步敬谦说:“你去开车,叫救护车在中途接应我们。”
步敬谦点点头,紧接着大步走了出去,后来池北辙被弄进了步敬谦的车子里,池渊和江芷玥尾随其后。
在去医院的路上,池北辙躺在乔凝思的膝盖上,无力地闭着狭长的眼睛,感觉到乔凝思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自己的脸上,池北辙睁开了眸子,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凝思。”
“嗯”乔凝思立即应道,两手里抱着池北辙的肩膀,看到池北辙在这时伸出手,她连忙腾出一只手。
下一秒钟,她的小手就被池北辙包裹在了满是鲜血的掌心里,池北辙仰望着乔凝思被泪水湿透的脸,他艰涩地开口,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心疼,“你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也没有怪你都说母债子还,这一枪本就是我应该受的。”
“如今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这次江芷玥害你母亲的罪名还没有洗脱等等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可凝凝,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比爱白倾念,都还要深。”
“所以现在抛开一切不谈,我只想知道以后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乔凝思心慌意乱,只能摇摇头,“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是在池北辙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乔凝思会告诉池北辙他们两人不可能了,然而此刻她不忍心说出这种话。
池北辙料到乔凝思会敷衍他,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又慢慢地睁开,车灯下他的眸子里依旧是那么黑亮,灼灼地盯着乔凝思。
池北辙胸口的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却不去理会,两片苍白的唇瓣艰难地张合着,一字一字沙哑地问乔凝思,“你是不是已经动了跟我离婚的念头,放弃我了对吗”
乔凝思别开目光,不敢去看池北辙,唇紧紧抿出一条僵硬的线,偶尔用牙齿咬下去,血珠子冒了出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池北辙,膝盖上的池北辙猛然咳嗽了一声,震动着池北辙的胸口,血又大片大片地涌出来。
“阿辙”乔凝思吓得面色惨白,感觉到池北辙后背的衣服也都湿透了,那些鲜血触目惊心,池北辙看上去越来越虚弱,连胸膛的起伏都慢了下去,乔凝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了。
她泪流满面,哭着大声喊道:“我不答应你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唐卓尧”
池北辙闻言浑身猛地一震,不过很快他就安心地枕在了乔凝思的腿上,唇边浮起一抹苦涩又满足的笑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好,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
救护车的鸣笛传到耳边,前面的步敬谦停下车子,紧接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了,一看到伤患是自家老板,他们的面色骤然大变,也不敢耽误,立即把池北辙转向救护车,等到乔凝思再跟着坐进去时,池北辙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天晚上,恒远医院的老板被送去了手术室里急救,为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乔凝思让陈默对外封锁消息,调遣了十多个黑衣保镖过来在此期间,江芷玥看着乔凝思发号施令,几次上前想把这个害她儿子的凶手赶走。
但恒远的任何人都不买她的账,江芷玥干脆拿出手机报警,随后不久,叶承涵和付朝桓赶了过来。
江芷玥一看没有其他警察了,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不管你们警局还有没有其他人,对我儿子开枪的凶手就在那边,叶承涵,你快把乔凝思这个杀人犯抓进牢里去。”
叶承涵顺着江芷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乔凝思背靠着手术室的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灯光折射着她脸上的泪水痕迹,闪闪发亮,刺得叶承涵的眼睛骤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