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信任萧元景的,可眼下证据摆在面前,他虽不信,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萧元景开脱。

萧元景偷偷的朝着卫长恭投去了视线,卫长恭便立即会意,忙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在接到圣旨后便与京兆府尹大人一起核查庆国公逼死田庄佃户一案,今日一早,原本是打算让长亭去接证人入宫的,岂料证人已人去楼空,不在城外田庄。”

皇帝眉头微蹙:“竟有这样的事?”

卫长恭颔首:“臣原本想一早就禀报的,岂料案件涉及了四殿下,便一直没有说明。”

李长柏忙道:“证人的证供在此便已经能说明一切,况且,即便证人入宫作证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还能披露庆国公与夫人貌合神离,恩爱之说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不成?”

一直跪伏在殿中的庆国公一言不发,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细细的回想着言氏进短时日在府中的种种表现。

他怎么都不相信言氏会害自己,也不明白言氏为何要害自己。

萧元景抬首瞧了一眼皇帝,随后才回望着李长柏道: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一些事来,这李御史家中的长子因为一副病躯,便在京城中四处与儿子说亲冲喜,最后与舅母商议着将若倩表妹许给了李御史的长子,可并未向舅舅明说是冲喜之言,此前修缮镇北王府时,儿臣在舅舅家留宿偶然得知此事,便出手替舅舅分忧,舅舅爱女心切,得知是冲喜,便与李御史退了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事,李御史便一直记恨舅舅呢。”

皇帝一听,忙问:“庆国公,可有此事?”

庆国公:“回陛下,确有其事。”

李长柏一听萧元景如此说,原本沉稳严厉的模样,陡转愤怒:“四殿下怎好满口胡言。”

萧元景浅笑:“是我胡言么?害我的人满口胡言,到了我这里说句实话也不行么?”

荀若白连忙接话道:“启禀陛下,倩儿乃是与若白一母同胞的亲妹,臣在得知妹妹是要嫁入李家冲喜时,便告知了父亲,父亲疼爱倩儿,便与李御史解除了婚约,岂料这沛国公世子言尤煜却趁机想要轻薄倩儿,迫使父亲为保颜面而再次与李御史联姻,甚至还找沛国公为倩儿讨说法,母亲不满父亲呵斥了言世子,与之断绝关系,便一直与父亲不和,此事祖母与府中上下亦可作证,还请陛下明察,至于田庄佃户被逼身亡,账目不实,甚至账册里四殿下的书信,父亲皆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听闻后,也立即制止了要开口辩解的李长柏,再次直视着眼前的这些个证据,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凝重。

这李长柏虽然被皇帝制止住了,可瞧着眼下的事若是他再不为自己辩解,恐怕就再无机会了,便也硬着头皮道:

“启奏陛下,荀世子说这四殿下写的书信是假的,恐怕也是被庆国公和四殿下欺骗了,臣还有人证,乃是四殿下宫中的立冬,他一直在四殿下身边伺候,他的话断然不会有假,陛下不妨传立冬前来一问便知书信真伪,书信一旦属实,那么陛下眼前的那份账册庆国公便是知情的,便不能推脱到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