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闭了闭眼:“……还行。”
红药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等裴慈一问,他就将先前做的梦详细说出,结果他都快等得真的睡起回笼觉了裴慈也没开口问。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开口了:“你怎么不问我梦到了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裴慈低头,看着红药脸上的疲惫与他已经擦了几次却一直止不住的冷汗,沉默片刻后温声道:“想知道,不过等天亮了再说吧,现在还有时间,你再休息休息。”
因为裴慈低头的缘故,红药也看清了他眼下的青黑:“……你昨晚没睡觉一直守着我?”
裴慈随意地点点头,俯身将手中濡湿手帕放到床头柜:“你之前不也是通宵没睡守着我?”
红药伸指轻轻抚过裴慈柔软眼下:“我又不是人,你不必……”
“和你是什么没关系。”裴慈抓住红药指尖,声音轻柔又坚定,“我想这样守着你。”
红药望着裴慈清隽眉目俊秀五官,眼前却突然浮现那个躺在锦被里,披散着乌发面色如雪地看着他的小小少年……他就像水中月一样脆弱,只需一点涟漪,便会破碎无踪。
红药起身,猛然扑入裴慈怀里。
裴慈呆滞片刻后,手慢慢环住怀中人。
“我们上辈子也认识的。”红药把脑袋埋在裴慈颈窝,声音闷闷软软。
“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面善,像是曾在哪里见过。”裴慈低声道。
“屁欸,你都投胎转世了,还能记得什么……我才是一眼就相中你的样貌气质,想把你骗……请来香烛店打工。”
从前千年同样什么都不记得的红药理直气壮地蹭了蹭裴慈颈窝,继续胡说八道:“你上辈子和我是竹马竹马,六岁开始就天天在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习字、一起锻炼身体……后面连睡觉都在一个屋,日夜形影不离。”一个睡床,一个睡踏守夜。
“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父母都长,结果……”红药语气一转,分外哀怨,“结果后来我发现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然后呢?”裴慈抱着红药,淡定地问。
红药不满他的反应,恶狠狠地道:“然后我就和你绝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