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看向顾景明,敛下眼,手指轻动,指节一弯,拨起一声脆然的音节。
“闲暇时候学的,”他一手轻巧地拿起吉他,走到了电子琴旁边,居然就那样抱着吉他,盘腿在顾景明身旁坐下,“只练了几年。”
电子琴的支架细长,在光线下拉长了影子,光影斑驳地洒在段嵊的脸上。
他抱着吉他,盘膝坐着,仰头看着面前坐在琴凳上的青年。
微抬的眉眼映着成熟的深邃,黑瞳明亮如星辰。
顾景明垂眸,睫毛微颤,搭在琴键上的手缓缓按下,没有抬起。
他似乎仰头看过段嵊许多许多次,却从来没有低头看过这个人。alpha信息素隐隐地散在周围,没有动情,他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可临时标记正在逐渐失效的腺体却微微发痒。
他微微低头,身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这么一瞬间,顾景明居然觉得,这么他点燃的光此刻正在为他明灯。
他就这样低头看着,眉目一挑:“……几年?”
那他怎么不知道。
段嵊收回了视线。他低头,拿起放在口袋里的拨片,缓缓地播出了一段韵律。
只不过是乐器的初学者都会弹奏的节奏。
“准确来说是三年多前吧,想悄悄给人一个惊喜。那时候我还挺不自在的,明明想学却不好意思说,结果后来偷偷学了也用不上了。”他说着,语气淡淡的,润着三分轻和,“我学得不深,柯斯教我的。”
顾景明眸光一动。
为什么段嵊会弹吉他,为什么段嵊也会想要选择《桀骜》,他似乎这一刻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