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后根爬上粉色,结结巴巴地解释:“这样 太麻烦二位了。我,我在这儿住了那么多天,我……”
“好了,少废话。”陆望予捻过绳,将纸包从卫执约手中拎过,然后跟扔烫手山芋一般,扔到江安怀中。
他无奈道:“你要是真想盯着这个巷子,等办完事以后,你搭个窝在这儿都可以……”
“现在,快跟上 ”
说罢,他拧着眉掸了掸手指头,满脸写着嫌弃。
嘶,总感觉还萦绕着烧饼的味……
于是江安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上。路上,卫执约才将他们的姓名告知了少年。
那个看起来不好说话,实际上也确实不好说话的恩人,叫做陆望予。
盼望的望,给予的予。
那位看起来不常说话,实际上却很好说话的恩人,唤作卫执约。
出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陆先生轻摇折扇,如是说。
卫执约磨了磨后槽牙,却拿他这番做派无可奈何。
第10章 风起(十)
到了客栈,却被小二讪笑告知客房已满。于是卫执约商量着让出自己的房间给小少年,他去和陆望予挤一挤。
陆望予不置可否,只是眉梢微微上扬,心情颇好的样子。
江安则是愧疚难当,他皱眉道:“卫先生,不用那么麻烦,我睡地上就好了……”
“这怎么 ”行。
还不等卫执约拒绝完,陆望予的脸色就显而易见地阴沉下来,他微微眯起桃花眼:“你睡地上还更麻烦,垫铺盖,找被褥……晚上起夜还指不定谁吓谁呢?”
“或者,你想和执约一起?”他的语气已经森然起来。
要是江安敢点点头,他就敢当场给他的小脑袋来个五雷决!
不知好歹!生气!
江安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点头。于是他只能抱着非常大的歉意,向两位大恩人诚恳地道了谢,领了这份情。
还行,挺听话。陆望予又满意了,他心情愉悦地将小二盛上来的粥往江安面前一划拉。
“喝粥养胃。”
卫执约则是唤小二去备几件少年的成衣,再上楼腾房间去了,留两位大爷在大堂慢慢嚼花生米。
夜深了,外面的喧闹也静了下来。就像是一瓢沸腾滚烫的热水,被冷月晾凉了一般。
花灯依然璀璨,但是街上只有稀疏几人。
卫执约把东西都收拾进了乾坤袋,明日的局势未定,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他解下束起的发冠,卸了护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
得亏是宴都有名的客栈,床铺比一般的要宽敞几分,否则歇俩人,挤得够呛。
陆望予老早就在床上坐好了,手捧着图纸,表面看得认真,但眼神时不时就落在了书卷之外。卫执约以为他还在研究阵法,也就没有熄灯,径直走向了床铺。
陆望予赶忙收回了视线,假模假样地看起了图上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