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就见那棵虎耳草叶瓣上的淡白色羽状脉序迅速染成了浅粉色。
林谦微微张大了嘴,小声嘟哝:“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就在他这句话刚说完的下一秒, 庞大的虎耳草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漏气的充气玩具,倏地一下, 缩成了原来的正常的大小。
它用根茎拖着一团泥巴, 慢慢吞吞地挪到了杜南荣的脚边, 敲了敲杜南荣的运动鞋鞋跟, 眼巴巴地——倒也没看出那么丰富的情绪——但莫名的,杜南荣就是觉得这颗虎耳草是在求他收留。
杜南荣瞠目结舌。
“它、它刚才那么大……”杜南荣指着虎耳草,比划了一下。
话没说完,虎耳草抖了抖叶瓣,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一样,忽然又开始胀大,眼瞅着变得粗壮的根茎要把军集卡顶翻, 杜南荣下意识地急忙喊道:“别变大!别变那么大!”
虎耳草胀大的迹象顿时停住。
杜南荣愣了愣, 无措地扭头看向程声和段奕几人。
程声滑着轮椅站到杜南荣的身边, 放轻了声音, 引导一般地温声说道:“它看起来很敏感, 能感应到你的一部分意图。现在, 你来试着感受它的情绪, 命令它,让它变小,变回原来的样子。”
杜南荣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但他下意识地听信了博士的话,他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略微发抖发颤的虎耳草。
“……变小。”杜南荣说道,说完后又想到先前那辆被卷成纸筒一样的小轿车,连忙又怂怂地跟了一句,解释道,“不然没地方放你。”
虎耳草缩缩叶子,果然又缩小了回去。
它拽着团泥巴,像是拽了团小被子似的,抖抖抖地跳上集卡车厢,贴着杜南荣,啪叽“蹲”了下来,错乱繁多的根茎挤在那团不大的泥土里,看起来颇有点可怜巴巴委曲求全的味道。
杜南荣硬是从这颗虎耳草的姿势里,品出了两分“弱小无助还可怜”。
林谦觉得新奇,伸出一根手指想碰碰它,刚伸近一些,就见虎耳草冷不丁地伸长了叶瓣,啪叽一下,狠狠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