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是很有些书生意气的少年,跟爸爸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一点重合,而现在,他坚决不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人,不会那样凭着一腔热血跟人正面开战。
韩皎确实有入阁拜相的野心,但会以更加柔韧的手段谋划未来。
只有先站到那个位置,才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家人,保护弱势者,像父亲的理想那样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为此,他宁可不做传统意义上的君子。
三姨恨不得亲手喂韩皎喝羹汤,怎么看这孩子都顺眼。
韩太太在一旁满面笑容,并不介意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惦记,因为儿子是别人抢不走的。
饭桌上,两家人家长里短,谈多了就,容易有攀比炫耀的调调。
韩太太的大儿子韩皎已经没什么吹嘘的必要了,她这两年,就喜欢跟人吹嘘小儿子韩墨,恨不得人人都觉得她又生了个神童儿子。
三姨也是个普通老百姓,她眼红姐姐家崽子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听姐姐连小儿子背下一首诗。都要拿出来显摆,免不得也有了斗志。
她笑咪咪提起,苏州那边的丝织商人,今年想在京城开家新铺子,送了不少好货给京官。
“那可是贡品苏绣,贵比金玉,市面上捧着银子都买不着呢。”三姨道:“要说我就嫉妒二姐这一点,咱老百姓求之不得的奇珍异宝,您家里坐着,就有人上赶着往您手里送呢。”
“哪有人送我什么贡品?听都没听说过。”韩太太对于这些奢侈品早不抱希望了。
“不会吧?”三姨惊讶道:“听说工部郎中都人手两三匹呢,咱姐夫大理寺四品大员,他们敢漏送了?以后不怕吃官司?”
韩太太一愣,没藏住失态,立即看向丈夫。
韩老爷一皱眉,避开妻子询问地目光。
韩太太顿时满心失落,脸上依旧无所谓地笑:“哪怕看城门的士兵都人手一份,也轮不到你姐夫摸一下啊,人家巨商早摸透了,能图他什么?”
三姨娇嗔道:“姐,你就别跟我这儿藏着掖着了,好东西拿出来,给咱见识见识,我阿皎这么好的孩子,我都忍着没抢你的,还能抢了你两匹好布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