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尘封已久的往事,陆清远隐隐带着哭腔。无论他如何变化,娘亲都是他最柔软的所在。他压制着喉间酸楚,抿嘴挤出一抹逞强的笑。
“所以那年我很早就起来了,想自己挣钱买八宝酥送给娘亲。一块八宝酥要十文钱,可是我只挣到了三文钱……”
眼中的泪水在打转,陆清远的肩头细细发抖,手里紧紧握着筷子,指尖发白。
时光如白驹过隙,回首竟已过了这许多年。
他这一生都在做错事,大的小的,可以原谅的、无法挽回的,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任何余地可回转。
他低着脑袋,说给莫庄,又仿佛穿透时空,说给娘亲听。
他哽咽着,真诚地、满怀歉意地呢喃:“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的……”
这是他一生中最懊悔的一件事,若当初他能够懂事一点,或许如今已是全然不同的人生。
手里紧攥着筷子,陆清远深深低着头。手背上突然传来一股温暖,他抬头看见莫庄正轻轻握着他的手,似乎在安抚他的难过。
陆清远看向莫庄,紧蹙眉头渐渐舒展,浓云消减,最终化作一抹大喜过望的笑。
所幸,他遇见了沈孟庄。
两人继续埋头吸溜碗里的面条,陆清远心猿意马地吃着,不时偷瞄身旁的莫庄。许是多年压抑在心里的酸苦倾泻而出,此刻竟莫名有些轻松吧。
再加之方才莫庄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便让他心里的那点坏心思破土而出直冲云霄。
所谓饭饱思淫.欲。
陆清远看了看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再看了看埋头吃面的莫庄,不怀好意道:“你知道长寿面该怎么吃吗?”
莫庄从大碗里抬起头,咬断细面,疑惑地嚼了两下,警惕地问道:“怎么吃?”
陆清远夹起一根长长的面条,递到莫庄嘴边,说道:“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