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趴在我旁边,凑过来亲了我一下:“你先。”
我假咳一声,别过脸,有点不好意思看他:“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真的,我现在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假得跟做梦一样。
方然面色古怪起来:“我要说的也是这个。”
说着,他向我摊开手,掌心上密密麻麻都是指甲掐出来的红印:“我偷偷掐了好几次,总是觉得我在做梦。刚才你对我说的话,我也要重复一遍。方世玉,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一点也不知道。”
我脸红了。
他也脸红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把脸埋进了被自己,不一会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黑漆漆的被窝里,我们只能看得到彼此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的一定也是。静静地对视了片刻,我们同时闭上双眼,将嘴唇凑到了一起,虔诚地同彼此接吻。
“我爱你。”
“我也是。”
这一顿把方然弄狠了,他在床上躺了两天——要知道他拥有极强的恢复力——我每节课被老师点名要求和方然一起搭档示范的时候,都只能面无表情地说方然病了,请假。
西西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情绪很不对劲。然而这两天她知道方然生病以后又high起来了,用一种混合着欣慰热切的诡异表情看着我,缠着我坚持要去探病。
她过份殷勤的态度让我很不信任,毫不留情地拒绝以后,几乎是逃也似地回了寝室。
打开门,方然的声音和家庭机器人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了一起:“欢迎回来。”
橙色的灯光应声开启,照亮了休息区。
这明明是三年来我看熟了的东西,却因为有人在等我回来,而显出不一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