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闻言不禁皱了皱剑眉,这语气听着不善啊,忙道:“不敢当。”
贾环说着便搁下笔,从书案后转了出来,鸳鸯神色稍缓,转身一言不发地行了出屋去。
贾环向神情担忧的平儿打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便淡定地跟着鸳鸯行出了院子,心想,自己前脚刚拒绝了王熙凤的邀请,贾母后脚就叫人来了,估计也是跟王家的事有关吧。
鸳鸯在前走了一段,欲言犹止,贾环见状便试探道:“鸳鸯姐姐,老太太忽然找我,到底为了何事?”
鸳鸯停下脚步来:“快别问我,三爷还是自己想想最近干了什么事吧?”
贾环皱眉道:“琏二哥和二嫂子请我吃酒,我功课太忙,没有去而已,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鸳鸯若有深意地看着贾环:“三爷真的是因为功课太忙?”
贾环反问道:“鸳鸯姐姐觉得我还能有别的原因?”
鸳鸯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道:“琏二奶奶近日正为娘家的事焦心,不久前和琏二爷起了口角,大闹了一场,如今正在老太太处。三爷是读书人,道理应该比婢子懂得多,但有句话,婢子也不知当不当讲。”
贾环对鸳鸯的观感还不错的,点头道:“鸳鸯姐姐但说无妨,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便是。”
鸳鸯闻言神色再缓了些,轻道:“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前琏二奶奶的确做得过份了,我当时也看不过眼,但她已经得到了应该有惩罚,而且,终究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该帮还是得帮一把,环三爷以为呢?”
如果是别人,贾环肯定会回她一句“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是鸳鸯此女为人还算公正厚道,贾环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所以只是沉默,不置可否。
鸳鸯见贾环不作声,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暗叹了口气便转身继续前行。
贾环到了贾母的住处,一进屋便见贾母坐在主位上,王夫人也在,而薛姨妈正在劝慰哭泣的王熙凤。此时的王凤姐全然没了当初的神气,披头散发,妆容都哭花了,倒像是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环儿见过老太太,太太,姨母!”贾环分别向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见礼。
薛姨妈点了点头,而王夫人却板着脸淡道:“不敢当。”并且稍稍侧移,不受贾环的礼。
贾环暗皱了皱眉,“诚惶诚恐”地道:“太太何出此言?”
王夫人没有说话,王熙凤则抹着眼泪道:“环兄弟,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姐姐当着大家的面向你道歉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