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朽木生烟

天命疯魔 一航航 4398 字 21天前

"少帮主,这料子沾了酒气就不值钱了。"许常捧着衣裳嗫嚅。沙元东反手一记耳光,将他镶金的门牙打落,染血的牙齿滚进炭盆,炸起火星点燃了窗帘。火势蔓延时,十二家赌坊同时传来巴豆发作的哀嚎。

次日清晨,林逸在快活林顶层摆弄机关雀。雀腹中掉出七张血书,都是被逼破产的商贾诉状。他蘸着胭脂在窗棂书写,雨水冲刷后,"朱门"二字竟蚀穿红木,露出后面沙飞鹰咳血的壁画。

"林爷,陈九带着人要砸米铺!"黄炳成撞门而入,怀中的机关鼠吱呀乱叫。林逸甩出三根银针钉住鼠尾,鼠嘴突然张开,吐出血淋淋的耳环——正是沙元东昨夜赏给头牌姑娘的订情信物。

"让孙老板备好砒霜。"林逸推开雕花窗,暴雨中的永乐坊街道已成泥潭。他掷出机关雀,雀翼割裂雨帘时,十二家商铺同时落下"歇业"木牌。牌面溅起的泥点,在空中凝成"楼塌"卦象。

沙元东此刻正在新购的汗血宝马上巡街。许常撑着油纸伞追在后面,伞骨突然断裂,铁质伞尖刺入马臀。惊马人立而起,将少帮主甩进污水沟。当他狼狈爬起时,怀中的帮主令牌已裂成两半,裂缝中钻出白蚁,正啃噬"飞鹰"二字。

是夜,三更锣响。林逸在密室点燃七盏青铜灯,灯油混着曼陀罗花粉,青烟凝成沙元东在赌坊输掉最后一块地契的幻影。他忽然吹熄所有烛火,黑暗中传来系统提示音:"支线任务完成度97%,奖励《暴雨梨花针》图纸残页。"

暴雨骤停时,快活林地窖的藏冰全部融化。林逸踩着冰水走进酒窖,墙面的《九阴真经》突然脱落,露出后面用血绘制的飞鹰帮势力图。他蘸着冰水在"沙元东"标记上画叉,水痕竟腐蚀出三英会的狼头暗记。

"该收网了。"林逸甩出三枚铜钱嵌入酒坛,坛中陈酿突然沸腾,酒气在空中凝成三个月前沙飞鹰咳血的画面。当第一缕晨曦刺破窗纸时,快活林外的石板路上,已积满写着"冤"字的血书。

东升酒楼后厨的腌缸突然迸裂,方老板踩着酸臭的卤水推开地窖暗门。月光透过砖缝漏进来,照在三十六坛陈年女儿红上——每坛泥封都刻着"永乐坊"的暗记。他屈指叩响第三排左数第七坛,酒液表面竟浮现青竹帮陈宏的虚影。

"方兄,这局棋可敢赌?"虚影捻着翡翠棋子,棋子落盘声震得酒坛嗡嗡作响。方老板扯下金丝抹额缠住颤抖的手腕,抹额内衬绣着的"忍"字已被血渍浸透。

子时三刻,七名绸缎商蜷缩在东升酒楼密室。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清明上河图》赝品上,汴河漕运的繁华景象正被鼠群啃噬。方老板掀开波斯地毯,露出地砖下三百张千两银票,票面朱砂印突然化作血珠滚落。

"诸位请看。"他甩出火折子点燃银票,灰烬飘向窗外,在夜空中凝成永乐坊地形图。灰烬最密集处,正是沙元东常宿的怡红院。"今夜东风起,正是焚鹰时。"

绸缎商周掌柜的玉扳指突然开裂,碎玉嵌入紫檀桌案拼出"鱼死网破"四字。他哆嗦着扯断胸前金链,链坠竟是枚淬毒袖箭:"我城南库房还有五十桶西域火油。"

更夫敲响三更锣时,十三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辙印里渗出的火油,被月光照得如同蜿蜒黑蛇。方老板蹲在传功堂屋脊,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磁石正感应着堂内新铸的三十六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