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谦厌恶地扫掉沈千机搭在他肩膀的手掌。
“佟巡查,也许那巡视军伍的手段你很熟稔,可说到行军布阵,恐怕你就稍有涉猎,还是不要随便指挥才是。”
沈千机笑着摇头。
“这深山密林错综复杂,咱们走哪条路不都是一样?你又怎能说我指的路不对?”
谢必谦道:“可只有沿着刚刚那条路,才能笔直进山,你这么胡乱指引,万一走入歧途,岂不是要让众人迷路?”
歪着脑袋,沈千机反问道:“你怎就知道这条路是歧途?莫非你对这邵长山很熟?”
谢必谦面色一变,脸色黑沉着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也不过才跟沈巡城来过两次,何来很熟一说?
我只是担心你不识路径,如此在这密林中穿行打转,说不定就要耽误剿匪的行程。”
沈千机轻拍他肩膀,“你都做不得准,那又担心些什么,说不定这条路就能通到那盗匪的老巢呢?”
谢必谦面色再变,瞧着人群将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谢必谦愤然扭过头去。
“你这是胡搅蛮缠,我不与你争辩,等下在林中迷了路,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场争执过后,人群不再说话,只是在沈千军的引领下,又继续默默前行三刻钟有余。
就当一株参天大树映入人群眼中之时,沈千机又一次拦下前行的脚步,对着大树左侧一指,“从这里绕过去。”
看着沈千机手指的方向,谢必谦双眼圆睁,面上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大声道:“明明按你所说,咱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如今为何又要转向?我看你还是不要胡乱开口的好,万一被你引上错路,咱们可就再难从这林中走出去了。”
见谢必谦又一次置疑自己,沈千机猛然回身,开口反问道:“你三番四次说我引错路,难不成你知道该如何在这林中穿行?”
谢必谦昂起头,反驳道:“你胡说!我只是担心在林中迷路。”
目光扫过围拢上前的人群,谢必谦面带嘲弄的争辩道:“我们比不得你这无事一身轻的巡查,九标可是在城守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万一不能剿灭盗匪,可是要担下被押赴洲城问责的风险。
你几次三番胡乱引路,我看就是要害我们走上岔路,分明没安好心。”
一旁听得分明的张永德,顿时大声道:“我就觉得你这姓佟的没安好心。”
瞪着眼,回头看向沈千军,“巡城!你赶紧给句痛快话,把这黑心肠的家伙轰走,我们九标可没兴致跟他胡闹!”
张永德这句话,顿时得到九标几人的声援,一时间,要赶走沈千机的言论甚嚣尘上。
可沈千军只是板着面孔,表情肃然,对着沈千机轻轻点头。
只听沈千机声音拔高,对着人群说道:“只要按我所指,不出五里,就能绕到那盗匪营地的小山坡背后,只要从那处山坡一跃而下,就可让那伙盗匪覆灭,如此功劳,你们愿意轻易放弃吗?”
一句话,让原本的吵闹声骤然一静!
可紧随其后,人群便爆发出议论之声,谁也不明白,沈千机如此言之凿凿,自信何来。
所有看向沈千机的目光中,全都是将信将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