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了,九标里没人会特娘的是内奸,你爱信不信!”
张永德两手撑着桌面,满是络腮胡的大脸探到沈千机面前,拧着眉瞪着眼,嘴里的唾沫星子飞溅。
此时的他是真恨得牙根痒痒。
对面这个在他眼里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一张口就说九标中有人同邵长山的盗匪勾结,暗地里传递消息,让沈千军的计划全部落空,话里话外都是说他们九标的弟兄吃里扒外,这如何不让张永德火气上涌?
瞧他两腿搭着桌面,屁股晃悠凳子,脸上一副傲慢跋扈的神情,张永德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歹在街面上混迹十几年,虽称不上是这潭城一霸,但怎么说也能算是混个脸熟的地头蛇,被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子如此讥讽,那股常年积攒的痞气,可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抬起袖管,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沈千机后仰着,一脸嫌弃地拉开距离。
“我说你给我老实坐下,瞧你这一张嘴喷的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喷壶成精呢。”
“我说你们九标里有内奸了吗?我是说,你们九标里谁最爱钱,是不是那群贼寇许了他好处,这才偷传了消息,这话里哪句带着内奸二字了?”
张永德一听,更是怒气上头!
这小王八蛋,仗着自己脑子好,居然敢这么戏耍自己?
不就特娘的比老子多读了两天书?就到自己跟前炫耀不成?
真要把自己惹急眼,非找个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夜里,狠狠锤这孙子一顿不可!
可转念一想,打这小子一顿不难,可万一让佟处义晓得此事,可就实在不妙,虽说自己未必怕了对方,可得罪城守军的都总,终归是个麻烦,还是少一事为妙。
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耳边却猛地听到一连串“嘭嘭”闷响。
就见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惹人生厌的小子,手里不住拍着桌子,嘴上不耐烦的对他说话。
“诶诶诶,我说你听见我说话没有?这儿跟你说话呢,走什么神?”
张永德双臂环抱在胸前,身体后仰靠住椅背,昂着脑袋撇着嘴:“我没什么可说的,不管你怎么问,我就只有这一句话,我们九标里没有内奸,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如果没别的事,老子可就不奉陪了。”
话一说完,张永德抬起屁股便走,出了房门,还不忘泄愤似的狠狠一带,两扇结实的门板,顿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眼见张永德愤愤离去,一直挨着沈千机背后站立的姜常枫,此刻才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