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守备大人,正裹着厚厚的棉被,盘腿坐在宽大的木床上,借着由厚重毛毡搭建的军帐中央,冒着红光的炭火盆取暖。
此时的他,正自问候安排自己来此的兵部老爷的十八辈祖宗。
明明说好半年为限,只要自己带兵在此驻扎半年,就可顺利捞到战功,再由自己那朝中做官的大哥稍稍运作,便可顺利进入军机做个通章。
可谁承想,原本说好的半年,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年,这之后一年更是变做两年。
不但先前给自己安排差事的兵部老爷没有半点消息,就连自己那位大哥也是书信锐减。
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这辈子都要扎根在这穷乡僻壤。
在棉被下捏了捏自己满是肥油的肚皮,再一想自己年近四十的岁数,这名叫张良的守备,不由自主地抓了抓裤裆。
“特奶奶的,这么旺的炭火都烤不干裤裆,这鬼地方又潮又冷,不但没有小娘子,还到处都是蚊虫走兽,这不是人的日子,我是真受够了。”
“兵部那群王八蛋,一定是那帮大人家的子弟不愿接这苦差事,所以才骗我们张家这小门小户来遭罪。”
骂了两句,张良紧皱眉头。
“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困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那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妙。”
正在他絮絮叨叨,考虑是不是该给家里再修一封书信,让他们拉自己一把的时候,有人忽然在帐外禀报。
“守备大人,书院院首之子轩辕成途经咱们大营,说要返回书院,您要不要去亲自查看。”
一听说轩辕成,张良更是气不打一处。
自己本来就已是一肚子怨气,再想不到前几天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训斥,更是火冒三丈,对着营帐外大吼。
“让他给爷爷等着,什么特娘 的狗屁院首之子,老子今天非晾一晾他不可!”
帐外禀报的老伍长犹豫了一下,再度开口道:“守备大人,那小子身边的护卫有闯关的意思,刚才还对属下几人亮了刀,您看……。”
张良一听更是火大,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什么!居然还敢亮兵器!”
一阵乒乓乱响过后,大腹便便的张良,身披歪斜盔甲,撩开毛毡帐帘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