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研磨?
“来——人——水——”
苍老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半天,却不见人回应。
景隆帝缓慢而又费力的睁开眼睛,慢慢向右看。
薄纱幔帘外,似有人影在对面晃动,他看的不真切。干涸的嘴角抿了抿,费力咽下一口口水,因宫人怠慢疏忽而帝威勃然。
“来人!”他微微抬高了音量。
心里想着如此违逆皇命之人都应该当场立斩。
大殿里太安静了。
静的,景隆帝开始不由发慌。
他的身体虽然已油尽灯枯,可他此时此刻仍神智清明,只是昏沉的头,令他难以集中精力来仔细辨认是谁在他的御案之上,磨墨写字。
“是谁在那里?”
无人回答。
甚至除了对面的声音,四周再没无其它人。
景隆帝颤颤巍巍从御床之上勉强坐起,心生警觉。
他想看看,是谁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提笔写字的人,落下最后一笔,兀自站在御案前欣赏了一下,很是潇洒的将那毛笔往旁边一扔,单手拎着方才写的卷轴,步伐显得缓慢而又稳健。
一步一步,在景隆帝模糊的视线中,渐渐露出真容。
“是你!”
景隆帝惊呼。
夜孤城微微一怔,须臾勾起唇角,眼里眉梢都染上一抹得意的愉快。
“自然是我,不然还会有谁来救你?你其它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怕是想来勤王救驾只怕也有心无力,父皇,你只有我。”随即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诏书扔到景隆帝身上,“连继位诏书我都替你写好了,看看儿臣写的如何?”
景隆帝低头,见那明黄的织锦上,竟模仿着他的笔迹,将皇位传给夜孤城。
顿时气的勃然大怒。
“大胆!朕从没有你这等妖孽之子!竟敢伪……伪造诏书!尔罪——当诛!咳咳咳——”景隆帝怒喝过于急促,连连咳喘。
夜孤城像是早就预料到眼前这一幕,神色邪佞靠在一侧的圆柱上,低头把玩着指尖一枚玄玉。
“我是妖孽,那东篱是什么?”
“别忘了,二十多年前,我与他一母所生。”
景隆帝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