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海一愣,方恍然杨天行是问其具体行径,做了何事,去往何处。
他一时有些哑然,仔细想了半晌,除了感觉最近江上生意冲突少了些,还真不知道吴九鼎那么多手下私船去了何处。
杨天行见他表情便知晓问不出什么了,心中一时失望,旋即暗自摇头。
“我指望他作甚……”
他好笑饮了最后一口酒,旋即淡淡开口,“今天这宴,便到这里罢。”
程江海一急,他可还有话没说——
对付吴九鼎固然是长远大事,可眼下,他赤鲸帮还有更要紧的关窍,便是那纸还未发出的征调令。
杨天行只瞧他脸色急红又青紫,似憋得难受,便猜出他心中想法。
“散了罢。”他冷声驱逐,根本懒得掺和这等杂事。
程江海心中一叹,知晓再无有他多言的机会。
“那盟主您歇好,何时渡江尽请派人知会,我帮中“龙艏”,随时恭候大驾。”
他垂首一礼,得杨天行点头后,方才招呼众弟兄,一齐出了这宴会大厅,远远站在云台边,等着杨天行先行离开。
屋中,只余下杨天行一人,他并不急着走。
“天狼或许将要南下……”
他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水,指间轻晃,倒影眸光如水,引动脑中思绪。
“但这还不够加派‘狼饷’的理由。”他眼神笃定。
先帝在位数十年,期间也不过派过一次狼饷。
那还是北地连年大灾,天狼首当其冲,大批的狼崽子饿红了眼,王庭“望舒氏”亦举族亲上战场,南下扣关,欲要夺那一口血食。
其时大乾北寒道亦受寒灾影响,连年少了收成,这般境况下,才不得不加派狼饷,举大乾之力,以供养北方战场。
如今他虽早已退居江南,可也远远关注着北境局势,至少在去岁,大乾北境内是未有什么天灾的。
如今战事还未启,“狼饷”传闻便自流传到赤鲸帮这等下九流的江湖势力耳中。
再结合王克己口中此前透露“天子欲挥剑向世家”的风声,杨天行立时,便品出其中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