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奶奶性子好,想来姑娘们也看在眼里的,可做奴婢的,却万不可看着主子性好就大意起来,这哪里是做奴婢的本份?”刘嫂子说着话,脸上还带着笑,逐一扫视她们几个。
新燕脸胀的通红,忍不住出言分辩:“刘嫂子,我不过是看着蝉儿姐姐不在,怕二爷口渴才……”
刘嫂子笑眯眯的出言打断:“蝉儿也没出了院子,你怎么也没去叫她一声儿?我还没问你呢,奶奶房里的茶叶放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实在刺心,新燕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低头答道:“前日在耳房,我帮着小虹看茶炉子看见的。”
刘嫂子还是一脸淡淡的笑:“唔,新燕姑娘有心了,就帮着看了一回茶炉子,连二爷喜欢喝什么茶都记住了,真是聪慧。你放心,奶奶并无责怪之意,还夸你有眼力见呢!我今日找几位姑娘,也不过是想提个醒儿,这院里的差事奶奶都是安排过的,谁人该当做什么也都有数,这样万一出了差错也好落到人头上,免得到时互相推脱,难分权责。”
黄莺低着头,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明白,这是奶奶要借这事立威了。早先奶奶不理会她们,是因为她们老实本分,也惹不到奶奶的眼,可新燕这回自己撞上去,奶奶再好性儿怕是也忍不了了。没见今日刘嫂子就差说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就别管”了吗?
刘嫂子说完了就起身出了院子,新燕捂着脸奔回了房里,黄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悄声点吧,刘嫂子刚说完你就回房里哭,莫非你想让满院子人都知道你委屈?”
新燕捂着脸伏在床上呜呜的哭,听见黄莺这样说,更觉委屈:“莫非我自己躲在房里委屈也不成了?说是安排了差事,可我们几个有什么差事?不过是日常打扫厢房,闲着做做针线,算什么正经差事了?”
黄莺赶着让她悄声,她还是说了出来,惹得黄莺频频往窗外看,就怕给人听去。最后等她说完再也忍不住:“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清闲差事,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奶奶一丝一毫也没克扣过我们,吃的用的都与蝉儿她们一般无二,身上却不需担什么干系,你还委屈什么?”
新燕语塞,只捂着脸不停哭,黄莺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坐下:“做人得知足,咱们生来就是奴婢的命,能有今日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你还想求什么?在这院里太太平平过两年,到了年纪放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好?”
“那是你,我哪里能和你比?”新燕已经哭的开始抽噎了,“你有能给你撑腰的老子娘,我呢?府里若是不管婚配,回去还不知被我那后娘卖给哪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