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让我发生意外,对吧?”
“我也不想看着你死。”
阿夏转身道,“而且还要看很多次。”
“……”
“我不是每次都能准确预知危险,就像你也不是时时都精力充沛,你也会累。以前有个女孩,隔着几十米就被河里的东西卷进去,我没能救她,我不想你也那样。”
她顿了顿,“如果真的到渴死那天,我自己会去,不然不要靠近河边,千万不要。”
“行吧,我不会。”
陆安答应下来,河里的恐怖他只看到过一角,还有更多不知道什么样的危险。
赵华连喝尿都想到了,却没想去河边打水,对于他们来说,对江河的畏惧已经成为烙在意识里的本能。
不仅仅是因为污染从水里开始。
陆地上的畸变动物在末世前人类社会还存在的时候,被清理了一波又一波,而江河湖海,一直都是风波浪静,谁也不知道经过一百多年,看似平静的水下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陆安忽然感觉头皮发麻,意识到真正有大恐怖的地方,是水里。
人类二十年才能更新一代,而水生物,在二十年里已经不知道突变多少次,更何况一百多年,加上水下环境……
连何清清这样能霸占一段河的存在,当初偶尔说着话都要忽然逃开,警告他们有东西过来了。
“这个世界没救了。”
陆安幽幽道,现代的江海都没有被探明白,在这里更不可能,就算天上的人想办法隔绝污染重回地面,大海也是永远的禁区,还要防备可以上陆的怪物。
“我父亲也这样说。”阿夏拖着打包好的大包袱准备下楼,“没有人想救这个世界,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那时的徐教授意识到这件事,心中残存的一丝丝希望也消失无踪,现实告诉他,生活再也变不回原本的模样。他站在那里遥望天空的几轮月亮,静立许久,那一瞬,他想的不是生活如何,而是所有人,再也回不去了。
地面的,天上的,苟活的,抗争的,大家都一样,在这无边的灾难里挣扎,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人类自诩强大,其实脆弱至极。当天灾成为人祸,我们该怎么做?
“其他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阿夏拖着包袱下楼,留给陆安一个瘦小的背影。